把声音放低一些

  《与孩子一起炼爱》

  去鲁鲁学校给他送衣服,看见两件事,让我心惊。

  一是过道上的交通安全宣传牌,是区交通部门制作的,列举了各种不遵守交通规则而造成的事故惨剧。

  事故选得很典型,解说也很专业。然而,有几块展板上当事人横尸街头的照片,血淋淋的,甚是恐怖,连我这种亲眼目睹过死亡的成年人都感到心惊肉跳,不知孩子们看了是何感觉。

  就在我正为孩子担心的时候,孩子们列队出去做早操,一队一队从我身边经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并没有谁表示惊恐,反而有几个男孩对着血淋淋的尸体照片做起鬼脸,嘴里发出“耶”的一声,有点儿戏谑,又有点儿不屑的味道,那一声“耶”比我看到的照片还要让人心惊,因为他们已经不当回事了。对于如此规模的死亡展示,对于那些生命的消失,对于血淋淋的感官刺激,他们已经习惯了,又或许他们是借此掩盖他们的恐惧?

  宣传者的本意或许是为了让孩子牢记血的教训,出发点是好的,但这种“恐吓教育”对孩子的人格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正在看展示牌的时候,身边又发生了一件事,一个班上的两个学生迟到了,被老师厉声呵斥,让他们站到展示牌前。陆续又有人迟到,不一会儿,过道上已经站了一排。

  每一队学生从班里出来都要在过道整队,再去操场。一班又一班的学生从那一排迟到的学生面前走过,没有谁有惊讶的神色。老师继续呵斥着,迟到的孩子或茫然,或惊慌,都笔直地站着。有趣的是,在过道里整队喊口令的学生干部,无一例外地都是用严厉的声音喊着口令,间或毫不留情地点某个做得不好的学生的名,口气已俨然是个小老师。或许这就是我们的一种教育模式?

  几乎所有的小学老师都患过咽炎,几乎所有的小学老师都习惯用这种严厉的口吻说话。

  设身处地地想,他们也挺难,那么多学生,闹哄哄的,不提高分贝怎么镇得住?!

  关键是,当高分贝成了习惯,下次就不得不用更高的分贝引起注意,再后来,正常的说话也成了吼。

  我想起一件事。有一天在家里,来电话了,鲁鲁爸在接。鲁鲁有事,大声喊我:“妈妈,快来。”我正在上厕所,叫他别喊,他仍然大喊:“妈妈,快来,快来!”我只好哄他:“你过来,我给你讲件事。”

  他兴致勃勃地来了,我小声告诉他:“我在拉屎。”“就这事啊?”“是啊,你爸在接电话,来电话的大多都是谈工作。你想,别人正在谈事,突然听到有小孩在喊妈妈,又听见妈妈在说‘我在拉屎’,你说人家会有什么感觉?”

  “呵呵,”鲁鲁也笑了,“那好吧,以后有人来电话的时候,我就小声地说:‘妈妈,你是不是在拉屎?’”“对了。”看他认真的神情,我忍不住笑了。

  其实,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你只要好好给孩子讲,他是会明白,也会体谅的。孩子的心地非常善良、非常单纯,只要你愿意托付于他,他是非常有担当的。

  我们常常感叹中国缺乏民主,缺乏人文关怀,缺乏对人的尊重,如果我们对路上的特殊车辆开着高音喇叭喝令行人“靠边靠边!”感到愤怒的话,那么想想我们的孩子,他们在呵斥声中长大,在血淋淋的恐吓教育中学习,他们怎么会懂得尊重人、尊重生命、尊重自然、尊重我们这个世界?我们这个世界又怎么可能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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