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飞行的猪

  《荒岛冒险》

  威尔从斜坡上跑下来的时候,神采奕奕。当塔列朗大喊“您的仆人在哪儿?”的时候,他早已消失在树林中。

  “您的仆人在哪儿?”威尔模仿着法国佬那搞笑的德语发音。

  这时,厨师正在惊慌地禀报:“烤乳猪不见了!”

  “是啊!”威尔很开心,“我跟你保证,乔会喜欢吃的!”

  他在猪嘴巴上亲了一口。为了不被烤乳猪烫伤,他把它裹在制服里面。然后跳到一棵树上,从高处的枝头上拽下一包衣服,在塔列朗和奥伦菲尔斯还在咆哮着发布命令的时候,他假扮成了一个驼背的小姑娘,迅速消失在了浓雾弥漫的森林中。

  “回城!”奥伦菲尔斯的喊声在回荡,“所有能跑的人,跑步回城!我说的是跑!”

  “我真想看看!”威尔这位海盗笑了起来,“奥伦菲尔斯跑起步来,一定像个在滚动的大丸子或是奔跑的水母、飞奔的大肉团!如果我有奶奶的话,肯定都比他跑得快。”

  他用侍者制服的袖子当做橡皮水管,把烤乳猪系在背上,笑着跳到回柏林最近的一条路上。

  威尔觉得很安全。虽然他在浓雾里连五十米开外的东西都看不清,他还是很自然地找到了路,连他自己都感觉很神奇。是的,他感觉太神奇了,他只想着:这是不是因为他太高兴的缘故,因为他刚才当小偷时太幸运了。不过,还有更多的理由。他一点也不累,尽管他偷来的塔勒和小乳猪加起来可能超过四十磅,他还是越跑越快。

  这是怎么一回事?威尔摸着手里的锦囊,边想边笑:是精灵的力量吗?仙女下凡?神秘巫师的魔力?神奇旋风时刻!究竟是什么东西藏在这锦囊之中?

  威尔已经在回柏林的路上跑了好几公里了,可是感觉只跑了几百米远似的。他已经跑到森林的边缘了,离都城柏林的外城墙最多还有两百步的距离。通往城墙的路上,荒无一人,守卫在塔楼里打盹儿。

  这会是个有趣的儿童游戏!威尔兴致勃勃地想。他正想踏出森林,在场地周围的大树和树篱的掩护下,潜到城墙边上时,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

  马蹄声从路的东边传来,从追赶他的人的方向不,他们已经到了!威尔赶紧躲开,他责骂着自己的轻率,跳到一边的路沟里。这时,骑着黑马的黑骑士,快马加鞭地从他身边疾驰而过,来到城门口。

  “我是塔列朗男爵,伽布里埃尔·玛丽·塔列朗男爵。这是情报部长的手令!”他拉开黑色的披肩,从他的胡根诺军装里抽出一张折叠的、密封好的羊皮纸手稿,递给守门士兵。

  “我们在寻找一个大约十四岁的男孩。”塔列朗简要地概括手令的内容,“金发,有刘海,浅蓝色眼睛,长着很多雀斑,身上的味道,依我看,闻起来像烤乳猪。他喜欢乔装打扮。因此,一定要仔细检查每一个进城的人。你们听好了,就算是国王想进城,也一样要查!”

  “国王?”吃惊的士兵问道,“如果我们检查国王的话,他会毙了我们的。”

  “有可能。”塔列朗耸耸肩,“但如果你们不听从我的话,我从其他城门回来之后,同样会杀了你们。”

  他策上马,靴子上的马刺让马嘶叫着跃起,疾驰而去。

  威尔躺在森林边缘的沟壕里。他听到并看到了一切,好像这一切不是在两百米之外,而是就发生在他的眼前。现在,他惊奇地展开他的拳头,摸着锦囊。

  “我偷到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要是这个法国佬抓住了我,他会对我怎么样?我是说,在绞死我之前。”他寻思着,然后忍不住笑起来,“呵呵,那也要看他能不能抓到我!”

  想着这些,他咻地一下翻出路沟,在大树和树篱的掩护下,跑向城墙和城门的方向。大约在离那三名守卫右边一箭之远的地方,他用铁棒和打火石点燃了一小团火。接着,他迅速穿过城门前的路,跑到城门的另一侧,到达离守卫左面同样距离的一处干草堆。这个干草堆后面藏着两根六米长的桦树,树冠被向后弯到地上,并被绳索固定。

  三名城门守卫紧紧盯着城门前的路。

  “我知道,我们在找谁。”右边的守卫说。

  “不,请不要!”中间的守卫叹气道,“不要再跟我说什么海盗故事。”

  “你知道吗,奥托?这儿是柏林。”左边的守卫吐出嘴里的口嚼香烟,“这儿不是加勒比海,这里没有海盗。”

  “可是我昨天看见他了。”第一个人反驳道。

  “哦,是吗?”左边的守卫哈哈大笑,“我以为,是一个大沙包砸到你头上了呢。嘿嘿,我说得对吗?”

  “对,”右边的守卫无奈地承认,“是这样,但是在那之前,我看到他飞了。”

  “飞?”中间的守卫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你自己也飞了,你是不是疯了?!”

  “不是的,”右边的守卫坚持道,“我看见了,他偷了奥伦菲尔斯,在奥伦菲尔斯自己的轿子里。街上的人都在说,他将拯救全世界只要他的海盗宝藏足够大,能支付得起。”

  “海盗宝藏?在柏林这儿?”中间的守卫笑道,左边的守卫又吐出口嚼香烟。

  “奥托,想要拯救全世界,不是付不付得起钱的问题。这就好比是想要飞一样不可能。想要拯救全世界,那就得死。这才是代价。所以,连蠢猪都不会愿意这么做的,你难道不明白吗?”

  “那是什么?”名叫奥托的守卫问道。他指向左边,有一个发光的物体正从灌木丛中升起:一只巨大的、充气的、一人长的猪。那只猪,被守卫们看不见的小火苗驱动着,像一只热气球般升上了天空。三名守卫愣愣地盯着飞猪。

  “那个……”奥托问,“那个不是只飞行的猪吗?”

  “这个,你们得去问乔了。”威尔在他们身后笑着说,“他是个天才。而我,是的,我是真的愿意去死的那个。”

  他在路沟的另一边,躺在绑在那两根往后折的桦树上的毯子上。“或者,我也不会死。因为,如果我活不了,我也会杀了你。不管你是个什么样的天才,乔。”他嘴里骂着,割断了绳索。

  就在这一瞬间,他飞起来了,从桦树弹射椅高高地旋到空中,飞到守卫的身后他们根本没看到他,飞过城墙和一家的屋顶,降落到这家后院的粪坑里。

  “噢,”威尔抱怨道,“这味道太恶心了。”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没有死,他还活着,“但是这味道。噢,天哪!乔!我太喜欢这臭味了!”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在塔列朗和全部的守卫在城门口守候着他的时候,威尔早已在柏林的屋顶上跳舞了。他跳过城堡的高墙,攀上大教堂,爬进上面白色圆顶的尖塔。那儿是他称之为自己的“脱图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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