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卡洛斯

  《动物与心灵成长国际大奖丛书》

  消息不胫而走,宠物店里有一只会模仿任何人讲话,什么声音都能学出来的鹦鹉。镇上的人全都来看它,想听听自己的声音到底是怎么从这只鸟的嘴里发出来的。宠物店一天里的顾客比过去一整年还多,大家都特别乐意在这个有只神奇鹦鹉的宠物店里买宠物。没过多久,所有老鼠、田鼠、兔子和鹦鹉都卖光了。胖叔收钱让人们看他的鹦鹉,收钱收到手软,哪儿还顾得上再进新宠物呢?

  每天早上,他都让狗儿把鹦鹉的脚系到宠物店门廊上。鹦鹉只能往左边走一小步,往右边走一小步。狗儿觉得这样绑着鹦鹉,真是太可恨了。一天早上,她偷偷给鹦鹉多留了一段绳子,好让它稍微自由一点。

  可还是被胖叔发现了,他狠狠地揍了狗儿一顿。

  那天晚上,狗儿解开鹦鹉脚上的绳子,把它送回笼子里。这只大鹦鹉贴近她的耳朵,用自己粗剌剌的声音轻轻地说:“卡洛斯。”

  刚开始狗儿没听明白,可这只鸟先用一只亮晶晶的眼睛,然后又换另一只眼睛,认真地看着狗儿。

  “卡洛斯。”它又小声地说了一遍。狗儿明白了,原来它正在做自我介绍呢。她对它点点头,微笑一下,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兴奋,老莓再也不是她唯一的朋友了。

  胖叔只是叫这只鹦鹉“波利”。可是现在,狗儿知道了它真正的名字。每天,“波利”都站在门廊的栏杆上,面对着络绎不绝、傻呆呆地看它的那些人。他们对它说上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想听它把这些话重复一遍。

  不用想,“好可爱的鹦鹉哦”是他们说得最多的话。卡洛斯每天都要用各种各样的声调和口音,把这句话重复上百次。它也模仿其他声音—宠物店门铃“丁零零”的声音、撕开巧克力糖包装的声音、小婴儿的哭声……狗儿想,卡洛斯肯定是因为没完没了地重复“好可爱的鹦鹉哦”这句话,觉得烦了。

  卡洛斯就这样辛苦地工作,日子挺无聊,但至少可以吃饱肚子。那些顾客们可不愿意看到一只瘦里吧唧、支棱着羽毛的鹦鹉,哪怕它再会把各种声音学得惟妙惟肖。胖叔买了好多热带水果和坚果,让狗儿喂给卡洛斯吃。当然,也有一些果子进了老莓的肚子。没多久,卡洛斯稀稀落落的羽毛长得丰满起来,身上再找不到秃皮的地方了。看它那身美丽的羽毛—背上是深深的黛蓝色,肚子上金黄金黄的。

  狗儿看到卡洛斯变得有模有样,觉得好开心,不然她的生活总让人无精打采。顾客多得不得了,胖叔就延长了营业时间。狗儿呢,差不多总是躲在储藏间里。只有宠物店空无一人的时候,胖叔才会叫她出来,打扫源源不断的客人丢下来的薯片口袋、糖纸和饮料罐。

  最糟糕的是,老莓每天给关在笼子里。因为一个小男孩揪它的尾巴,它就给他的手指头来了一口。胖叔没事找事,成天用铅笔捅老莓,或者摇晃老莓的笼子。

  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刻,就是胖叔上楼睡觉以后了。老莓被放出来,狗儿为它梳梳毛。狗儿也给卡洛斯梳理羽毛,挠挠它的头顶。每到这时卡洛斯就会闭上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然后她们三个就分享卡洛斯没吃完的食物。狗儿剥开芒果,切成片分给大家吃。卡洛斯用嘴巴嗑开巴西果,很大方地分给狗儿和老莓吃。老莓似乎忘了卡洛斯是只鸟这回事,就像待同类一样地待它。

  就这样过了几周,然后是几个月。胖叔每天晚上数钱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买了一个加长的笼子,让狗儿等商店一关门,就把卡洛斯关进去,再把钥匙交给胖叔。于是,三个好朋友温馨的晚间时光,因为有了这个监狱一样的铁笼子而不同了。

  老莓开始大把大把地掉毛,卡洛斯也显得越来越累。到了晚上,大家谁都没有胃口吃芒果和巴西果了。狗儿尽量照顾两个朋友,可是她也跟它们一样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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