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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不让我到医院生产(2)

  26日仍是不紧不慢的痛,大夫说:“今天总该生了,不会超过三天的。”我已是精疲力竭,全身像散了架。越难受,想法越多,以前听人家说的:谁谁怀的娃生下时缺胳膊少腿,谁生的没头,像只蛤蟆。谁又生的软绵绵的跟条蛇一样。那时我就说真会瞎编,可这时我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怀的是不是条蛇,要是正常,不就顺利生产了吗?一定是大夫骗了我,孩子有问题,可每次检查,都说胎心音很强,不会弄错吧!我记起以前奶奶说过:古人说怀娃的孕妇不能吃牛、驴、兔子肉,不然就要怀十二个月。那时我告诉奶奶:我问过班上甘南藏族自治州的同学,他们常吃牛羊肉,同学笑我真可笑,没听说过有这回事。现在我却开始怀疑自己那点可怜的常识,甚至还费劲地从记忆深处搜寻自己吃过多少回牛肉……

  胡思乱想中,就迷糊着睡了一阵,梦见我住的房子墙脚下,一前一后爬着两条小白蛇。胎儿在肚里动,我的幻觉以为是蛇在翻动,非常害怕。盼星星盼月亮只盼娃快生出来。那一阵,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倒霉委屈,人家别人生娃都那么容易(比我难的多了!)偏我难。到下午,我已经伤心的支撑不住,丈夫看一向要强的我那个难受劲,对我说:“你哭吧,没人笑你,哭一会儿你会舒坦些。” 他一说我真的伤心极了,就呜呜地哭了起来。谁知一哭就收不住,哭得头像要炸开一样痛。婆婆在外屋听到后,赶过来说:“生孩子,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哭也没用,汗要从你身上流,孩子要你自己生。”她越说,我哭得越凶,恨她们不帮忙(她们能帮上吗?)气她们不近人情(难道让人家陪着你哭不成?)更恼她们眼睁睁地看着我受罪、受折磨,她们还有心思一套一套的讲大道理(人家这不是在安慰我吗?)我没有理智了,气愤地说“我疼死啦,你们不管吗?我要见我妈,见我奶,嗯嗯……”

  时间好不容易熬到27日,还是没动静。大夫说:她接了一辈子生,像我这种情况没见过,她也力不从心,建议去医院。可婆婆仍坚持说:“再看看,再等等”。并埋怨我:“都是你哭闹的,大夫也心慌了,不就是痛吗?忍一忍不就过去了。”我真不明白了,婆婆哪来那么大的胆,我那时真的怀疑婆婆的良苦用心!

  我妈下午来看我时,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一边替我擦面,一边用手摸着我的头说:“唉,我的娃,这可是谁也不能替得了你的,多疼都要忍着……”我听着最亲的妈也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就认定她们是见死不救,是没救了,我活不长了……一想到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解脱,心反而安定了,不就是死吗!当警察的还怕了?

  不知妈是多会儿离开我的,被一阵剧烈的阵痛从昏迷中惊醒时,婆婆告诉说:她让我妈回去了,还说你妈在跟前,你就越没忍耐性儿了,你妈也难受心疼,不见到会好些。唉,婆婆啊婆婆,你真是胆大心硬。我能说什么呢,我死都不怕随便吧。

  28 日凌晨,我的意识突然非常清醒,肚子、腰都不疼了,就是一个劲的想上厕所,想站起来,想换掉身上的湿衣服。我在丈夫的帮助下坐了起来,清楚地看到窗外的院子里下着白白的雪,心中是那么凉爽。这时,他们才发现给我灌的营养品,都灌到了毛衣、线衣和床上铺的褥子被子上。大夫又给我做了全面检查,说“胎儿正常,有宫缩现象,就是羊水不多。生时会更困难。”她又亲切地对我说:“现在好了,快了!”就像哄小孩似的。说时,我又不行了,这时连叫的力气也没了,一阵眩晕一阵痛,大夫在我身上打多少针,全不觉得,意识模糊、思维紊乱,全身像面条。“好了,看到头顶了!”顿时全身被撕裂,被肢解的剧疼,潜意识中已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全被撕拉出体外,身子就像一只吹鼓起的气球,坠在无边无际的云雾中,声音距我是那么遥远……

  胎儿是下午6时39分生的。当时我完全处在深度昏迷中。半个多小时后我睁开眼睛,当我清醒地看到灯下的大夫还在忙碌着,她穿的一件衬衣全被汗水湿透了,要知道这是隆冬季节啊!她脸上的汗水还在往下流。我冲着她一下子哭了,真的,我当时心情特别激动,就是表达不出。

  然后,好久我才从这种激动的情绪里出来。我就轻声问了一句:娃呢?大夫一闪身,我看见婆婆怀抱着一个小布包,小布包露一小肉团,婆婆在对我笑。

  起初,我真有点不太相信,偏远的小县城,我们这一代(40岁以下)产妇可以在家生产,最关键的是有助产医生陪产。这不是已经赶上了欧美最奢侈的潮流?而这正是每一位产妇内心最渴望的:既保障安全,又自然温馨。

  我一直以为,在家生产———这是我国目前城市妇女的奢望。实际的情况是,你在医院里保障了母婴平安(也未必!淑苹大嫂就没有得到保障,当然那是70年代。可 80、90年代,手术“黑洞”还少吗?!)同时你也必须承受心理压迫的煎熬。抛开优质服务不谈,因为医院关注的是病,不是人,它同患者所共同考虑的是如何解除病痛。而真正意义上的生产恰恰面对的不是疾病,而是一种非常正常的自然生理现象。

  对偏远农村妇女来说,一直以来我们仍在努力做的,是把她们从自家撒着黄土的土炕上动员到乡、镇卫生院去。这是必须也是迫切要做的。因为不这样就会出现婆婆们那样的坐“空月子”。

  一代人有一代人生育的方式和苦恼;一个社会群体的妇女和另一社会群体的妇女面对生育,会有不同的渴望和压迫。我想一个社会的文明首先最应重视和体现的,应该是尽最大能力解除母亲内心的压迫,尽可能满足她们内心的渴望。

  在我的访谈中,凡经历过医院生产的母亲,都有共同的体验———生产如生病。在医院生产的经历就如同到白公馆、渣滓洞走了一遭,身心俱损。难道迎接新生命就应该是这样的吗?

  两年前曾从一位妇产专家那儿知道“导乐陪产”的概念。这是1996年美国促进自然分娩的医学团体倡导,被世界卫生组织支持的一种分娩服务模式。即一个有爱心、有分娩经历的妇女,在整个产程中给产妇以心理、生理及感情上的支持,使其在舒适、安全轻松的环境下顺利分娩。传统分娩中不良的医疗干预替代了对产妇心理和生理上的支持。这是针对医疗化分娩模式的一项改革和进步。最近从媒体上看到这种服务已在北京上海实施,我想这应该值得母亲们关注。

  还有最近一位男性学者的建议特别让我兴奋。他认为社会应该建立诞院。“诞院同医院是完全不同的。它以婴儿(包括母亲?———自加注)为最高原则,甚至它的工作人员也要由心理学系而不是医学系来培养。因为对医学系的学生,他将分娩看成医学上的问题,从而不顾母亲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采取的是“催产”而不是“接生” 的态度。母亲不是患者,诞生的主动权应掌握在母亲而不是医生手里,医生仅仅是母亲的一位协助者……”

  这几天我一直陶醉在“诞院”里,时时有种把理想变为现实的冲动。我想象自己很有钱,马上去建一所诞院,然后马上辞工,去诞院做迎接新生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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