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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昨 别有一番感动在心头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12月17日 14:02 新浪育儿 

  新浪网友:琪儿妈

  永远都记得那个迄今为止最让我伤心欲绝的日子。99年的1月22日,女儿才满月没多久,我正沉浸在刚做母亲的喜悦之中,每天呆在家里悉心地照顾年幼的女儿,无暇顾及其它的事情。下午四点多,一位面熟的女子(后来我才知道她是那天替我哥开车司机的妻)敲响我的家门,被告之我哥的车出了车祸,让我通知我哥,她讲得轻描淡写。那一刻的我好天真好傻,根本就没想到母亲会受伤而且伤得那很重。我立即出门好容易才找我嫂子,她告诉我母亲有我哥的传呼,那一刻我才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琪爸去市里办事没在家,快六点,家里的电话响了,琪爸的声音显得很急促:“妈妈出车祸了,正在医院急救,伤势很重,可能会保不住双腿的。”我顿时觉得五雷轰顶,泪水夺眶而出……我那坚强如山的母亲,开朗善良的母亲,辛勤劳作一辈子的母亲,怎么能在刚退休便经历如此的折磨,怎么能在可以享受天伦之乐时离我们而去,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就是想到母亲的身边守着她。

  我心急如焚,父亲在晚饭后来到我家,见到父亲的那一瞬间我觉得他老了好多。父亲从来言语不多,母亲开朗善良,父亲和母亲如天下千百万个平凡普通的夫妻一样虽然有争吵却和睦相处着,那一刻我才明白失去母亲对父亲意味着什么。当时,从厂里去市里的高速公路还没通车,需要近三个多小时汽车,才能赶到那家医院,父亲想紧去医院可没能到那里的长途车了,好在我哥和嫂子已经赶去医院。琪爸夜里快十点才回家,说母亲急需转院,那家急救的医院条件太差,琪爸已经联系好一家好的外科医院。一整夜我都处在迷迷糊糊之中,我好想在母亲最需要我的时候赶到她身边,可望着身边幼小的女儿,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第二天一早父亲赶往了医院,直到下午父亲才打来电话告之母亲终于转到一家好的医院,可医院却下了病危通知书,母亲的伤太重,尤如一块砖被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全身都是伤。我祈求上天能让母亲活着:我不能失去母亲,女儿也应该有个和蔼可亲的外婆。即使没有了双腿,我可以做母亲的双腿啊!我才真正明白能活着多好,只要活着就会有明天就会有希望……

  我不知道那几天的日子是怎样过来的,伴着窗外凄冷的寒风,我的心也好似掉入了冰窖。经常眼泪涟涟看着躺在床上才一个多月的女儿,我一次又一次地泪湿了枕巾,因为有了女儿我才真正明白母亲那颗爱我的心。我整天守着电话,盼着从医院回来的琪爸告诉我关于母亲的消息,当知道母亲终于从死神手里逃出的时候,我再一次泪湿双眼……母亲开始了漫长的治疗。

  见到母亲已是一个月后,我抱着女儿走进病房,母亲还是只能躺在床上,吊瓶里的药还在一点一点滴入母亲的血管,一向年青的母亲这次明显地老了,头上的白发乱乱的,额头上仍留有发青的淤斑。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在我眼里打着转转,母亲一边叫我的名字一边露出一个微笑,那个坚定勇敢的微笑让我今生难忘。我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一直都是忙碌的,父亲对工作很痴狂,于是母亲一边工作一边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还有照顾我们兄妹二人。好象母亲从未有过休息日的,多少个星期天和寒暑假,我都只能羡慕地看着别的小朋友牵着爸爸妈妈的手上街玩耍,而我只能孤零零地呆在家里或着去找我的小伙伴。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时候从事商业工作就是这样,还得如游击队般到乡下去摆摊设点,别人的休息日也恰好是父亲母亲最忙碌的日子。

  我见过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母亲很漂亮,还有两条又黑又亮的大辫子。可我的映象中母亲一直留着短发,母亲的毛衣织得很好,好多个冬季的晚上,我睡在床上,母亲躺在我身边一针一针地织着毛衣,我的快乐就随着母亲的毛线针飞舞,然后就沉沉地睡去,梦想着穿上那衣漂亮的毛衣……

  我小学毕业,那时候子弟校的教育水平不高,母亲本想让哥哥去离家较远的县城中学读书。可阴差阳错的,大我五岁的哥哥没能去那儿,可刚十一岁的我却得到那所学校上初中。我是个胆小腼腆的小姑娘,从没有独自一人出过远门,更何况要独自在外面生活。虽然可以住在外公外婆家里,可毕竟要离开最亲最爱的母亲。我在子弟校已经读了几天,妈妈把我送到学校,面对那个陌生的环境我有些胆怯,可也无可奈何地开始了我离家求学的日子。于是每逢周六下午,只要下课铃声一响,我就会飞奔出教室跑向车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家!”那时的我很矮小,很多时候在都不用买车票就可以回家。到了家里,妈妈会给我做最好吃的饭菜,周日的下午,妈妈又会给我装上一大包的零食,然后在四点多钟请假回家送我去车站。我觉得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和妈妈一起走在那条路上,我整整走了六年的路啊!我挽着妈妈的胳膊,蹦跳着。到了车站,妈妈送我上车坐好,然后就等着车开动。每次我都会红着眼眶挥手向母亲道别,汽车越走越远,母亲的影子越来越模糊,我的双眼也模糊起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从那时开始,我就和眼泪结下了不解之缘。

  猛然发现,我童年所有的欢笑和快乐都伴有母亲灿烂的笑容!

  如今,母亲经历的那场车祸过去已经快有三年了,虽然那笔应由肇事方支付的医药费还遥遥无期,母亲却已很坚强地重新站了起来,如受伤前一样操持着家务。家里也曾请过一个保姆,那还是母亲住院治疗半年后回到家里静养,尚不能自由活动时。母亲每日里坚持锻炼,如刚学走路的婴孩,终于能够带着腿里的钢板走路,一贯节俭的母亲终于辞退了保姆。今年三月重回医院取下钢板,手术成功,尽管母亲的腿还是微跛,但母亲没有抱怨,没有伤心,如同以前一样忙碌一样自信。

  于是,我喜欢每个周末带着女儿回家看望母亲,吃着母亲为我和女儿做的可口的饭菜,陪母亲聊天,陪母亲散步,陪母亲逛街,要不是看到母亲手术后腿上留下的条条疤痕,我怎么也不愿去记起昨日那段痛苦的记忆。一个暖暖的冬日下午,又听到了一群老太太自娱自乐地敲出响亮的腰鼓声,那系在腰间发亮的黄绸缎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我静静地坐在那里,女儿在身边如蝴蝶一般飞来飞去,我仿佛看到了母亲又加入了其中,微笑着快乐地起舞。

  我顿然醒悟:能快乐地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感动!

  原来生活中并不缺少感动,缺少的只是发现。

  一觉醒来,明天又会是一个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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