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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开始堕落的那一天

http://www.sina.com.cn    《发现母亲:好沟通是听出来的》 

  万没料到,就在由香里初中一年级即将结束的三月上旬的一天,我们发现女儿脸上有被剃须刀划破的伤口。妻子大吃一惊,拼命地追问原因,而由香里却死也不肯回答。

  后来我们向学校报告了这件事。学校通过警察了解到:麹町和赤坂两所中学的学生发生了冲突,由香里也卷进了这场械斗,并负了伤。

  没想到,这一天竟成了由香里堕落的开端。从此以后,不要说是和我,甚至和她妈妈说话都露出厌烦的神情。我们越是对她严加管教,她就越是反感、抵触。

  几天后,由香里和同班的两位同学一起离家出走。我们发现她从存折里取走了10万日元。我急忙同班主任取得了联系,并同一起出走的另外两位同学的家长结伴四处寻找,但没有下落。夜里两点,女儿打来电话,说她想在旅馆过夜,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天一亮,妻子就赶到警察署,提出了保护申请。当天夜里,她们回到了其中一位同学家。妻子闻讯急忙赶到那里,班主任老师不顾时已深夜也赶来了。她们离家出走的理由是:“老师老是只批评我们三个人”,“家长不理解我们”。我们都简单地认为这是娇孩子的任性。当晚,妻子把女儿接回家。女儿和妻子赌气,不理妻子。

  此后,女儿放学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而且一到家就不停地打电话。关于她的那些朋友,对我们更是讳莫如深,只字不提。当我们觉察到她的这些行为已不是一般青少年反抗期的表现时,为时已晚。而她对父母的焦虑根本不屑一顾,对父母的劝阻置之不理,迅速地堕落了下去。

  这期间,由香里无数次离家出走。每次我和妻子都向警察提出保护申请。有一次,警察竟对妻子大发脾气说:“你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干脆拒绝了妻子的保护申请。

  五月上旬的一天,由香里的年级组长下班时路过地铁站,竟发现女儿和另一位同学从物品自动寄存箱里往外偷东西,就大喝一声,二人闻声乘车逃走了。当年级组长生气地把电话打到我家时,我却回答说:“别发火啦,还是先找孩子吧!”

  半夜,警察署打来电话,由香里和同学身着学生制服夜间在闹市闲逛,被扣留了,正在对她们进行教育。妻子大吃一惊,匆忙赶过去,看见女儿,不禁怒不可遏,狠狠地打了她一记耳光。看着女儿怒视的目光,妻子说:“由香里,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服气吗?”

  从五月中旬起由香里便不去上学了。校长、班主任、许多老师都来做工作,但全是白费口舌。没办法,同熟人商量,准备将由香里转到以自由教育闻名的明星学园,结果总不见回话;又想到泉南中学借读,结果又碰了个钉子。这时,由于由香里的疏远,麹町中学的朋友们都同她断绝了来往。但她又很快从社会上结识了成群结队的新朋友。

  到了九月份,赤坂中学的校长终于勉强答应由香里的转学,但她又迟迟不去上学。一天夜里,我不放心女儿,推开她的房门,发现她面前放着一张保险刀片,正是低声啜泣。我不禁大吃一惊。女儿见我进来,一头扑进我的怀里放声恸哭。我说:“这么讨厌学校的话就不要去上学了。”女儿抽噎着说:“我……不是讨厌上学……”

  第二天,妻子跟由香里到学校与校长谈了一会,回家后,由香里用平静的语气对妻子说:“把我送到少年鉴别所、孤儿院或医院去吧!不管送哪儿都行。我多么想上学啊!只是现在还不行。我若一上学,就会给学校带来麻烦,所以我无论如何不能去。把我送走吧!等到我可以一个人上学的时候,再把我接回来。”几个月来,女儿从未用过这种语气,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她的面颊往下流淌。

  妻子对她的反常感到震惊,连忙安慰她说:“好孩子,心里有什么事儿尽管跟妈妈说,妈妈帮你想办法。”两个月来,母女俩第一次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贴心地交谈了起来。女儿的话似决了堤的洪水,滔滔不绝。她怎样在伊豆海边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男朋友回东京后如何冷淡她,孤独和苦恼使她染上了吸毒癖。最近有一天晚上,男朋友骑着摩托车带着她整整兜了一夜风。然而,昨天夜里男朋友竟突然表示要同她一刀两断。受到这样强烈的打击,她回家后就把稀薄剂翻了出来,吸着吸着就哭了起来。恰好此时,我走了进去……最后女儿说,无论如何要到虎门医院去住院治疗,以便戒掉吸毒癖。

  看来,堕落中的女儿并非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使父母痛苦和失望。她内心时常充满着矛盾和不安。

  然而在一个多月的住院期间,由香里和她的朋友们又多次串通好在外面过夜。出院后,仍旧是老样子,拒绝上学。她绝望地认为,即使去了学校也没有她这号人呆的地方。我们虽然深切地理解她的心情,但又爱莫能助。一家三口走进了一条漆黑不见尽头的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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