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小精灵，天才的小诗人
读妞妞的童谣
韦海燕
拿到中国妇女出版社新出的这本《好天分，只是个好开始》，说实在的，这书名一开始没让我感到兴趣，觉得也许是一本枯燥说教的书。可是读下去之后却出乎意料，这位妞妞小朋友真是太有意思了！你会为她那些古灵精怪的调皮捣蛋和糗事开怀大笑，会为她发自天性和本真的对人、对动物、对大自然的善良、友爱和悲悯而感动，也会不由自主地为她童谣、诗歌中那些脱口而出、信手拈来的精彩词句拍案叫绝。
我没学过儿童心理学，更不是搞儿童教育的，但还是接触过一些所谓的小神童、小天才之类的孩子和他们的文字。说实在的，面对一些抠书本、读死书，能把某某经典倒背如流却“高分低能”的“小学究”；面对一些小小年纪就会察言观色、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少年老成”的小大人儿；更有那些骄纵霸道、唯已独尊，无法与任何同伴平等相处、不可一世的“小太阳”们，我总不免为他们心智发育的不健全而深深忧虑。真的，我情愿自己的孩子不“神童”、不“天才”，只想要一个正常、健康的孩子。孩子就是孩子，在孩提时代，他们就应该有一颗童心和童真的快乐，如果连这样的快乐都不曾享有，这样的童年，是不是很悲哀呢？
我们的小诗人妞妞可是个快乐孩子，她的调皮捣蛋，她那些无心的“恶作剧”，还真与混世魔王孙猴子有得一拼：让爸爸的新手机到抽水马桶中学游泳；把爸爸的新皮鞋从楼上扔出去练习跳高；把幼儿园的厕所门锁上，让好几个小朋友尿了裤子；把家里的空调温度调到最低，营造“北极”情境；寒冬之夜拉着爸妈出门去逮星星月亮；为寻找鸡鸭“宝宝”敲碎家里所有的鸡蛋鸭蛋，甚至准备自己孵蛋当鸡妈妈；在央视儿童节目的录制现场偷偷吃蛋糕；在自己家里折腾奥运会的各个运动项目——用被子铺出摔跤场，用沙发垫摞出跳水台，用饼干当射击靶，拿西瓜当足球踢……可以想见，小捣蛋这次不啻于“大闹天宫”了。
孩子的天性就是爱吃贪玩儿，这是他们长身体、长心智的必须。用妞妞妈妈的话，她不爱睡觉爱吃零食，不爱做眼保健操却爱偷偷看书，不喜欢刷牙偏偏爱死了巧克力、可乐。用妞妞自己的话说，“我好几岁了，不上幼儿园，就上大学。”她告诉月亮姐姐：“我打算5岁上睡觉大学，读玩具系，琢磨小孩子怎么玩最快乐”……看得出来，小妞妞童年的生活环境是宽松、自由、愉悦的，她的爸爸妈妈并不纵容孩子的不良习惯，但是却并没有采用简单粗暴的方法，我想，这是小诗人得以自由发挥自己特长，尽情挥洒自己才华很重要的外在因素。否则，我们就不会看到妞妞小朋友那些充满灵性、极富现代气息且童趣盎然的诗歌了。
读妞妞的诗，你不能不惊诧、赞叹，在这个不到3岁就开始童谣创作，现在还不满8岁孩子的小心眼儿里，人与动物、自然，过去、现在和未来，童话、想象与现实，天上、地下和海里，主观、客观与宏观、微观……整个多维立体的宇宙空间和无垠的思维空间，都是相通的，她那些几乎不假思索随口迸出来的童谣，让这些个在大人那里泾渭分明、判若云泥、相去甚远、不容混淆的时空和领域，对接无痕、畅通无阻，那些信手拈来的奇思妙想，天马行空的神奇意象，在一首首童谣中腾挪跳跃，让你目不暇给，眼花缭乱：
“月亮婆婆从羽毛滑梯滑到白云村庄，她跳到白云秋千荡呀荡”；“小星星滑下山，摔了一个大跟头，眨眨大眼睛，月亮摇起船，摘下白云放枕边”； “星星和‘假如’说着悄悄话，太阳弹着吉他下班了”；“太阳吃了冰激凌，把牙齿冻掉了。”——这是妞妞童谣世界里美丽动人的天体意象。
地球不停地转，那是因为他没给自个儿的鞋子发工资，因此这‘停下来’鞋子飞走罢工了；“小雨是地球流汗了，大雨是地球流泪了”；“绿色的河水和风婆婆做游戏，皱纹告诉她美妙的世界是什么”；“风穿着尿不湿，把生气吃掉了”；“山的下巴很冷，眼睛姐姐拿胡萝卜钥匙打开胆小之门。紧张使劲儿哆嗦，顽皮告诉山的下巴，把阳光涂在紧张身上”；“快乐没把叶子固定好，树叶掉进好甜好甜的梦里。”——这是妞妞童谣世界里摇曳多姿的自然意象。
“小鱼的世界是淡蓝的，吹出泡泡踢足球”；“小花猫坐着香屁火车去抱抱国……邀请鼻涕泡泡一家和贪吃狗狗一起兜风”；“大象的鼻子长又长，大象的耳朵里有月亮”；“兔宝宝用香脚丫找到很多胡萝卜”；“笑咪兔去远航，恐龙在流星雨上跳舞，猴子卡卡把自由送给它”；“想象分享了飞的感觉，飞过草原，蓝天的舞蹈藏在草丛里，穿裙子的飞马，用花的心做成竖琴，怀抱躺在风里，眼睛唱歌……饼干盼盼和小鸟奔跑，圆球的哈欠奔向天涯，生命寻找新的家。”——这是妞妞童谣世界里的动物王国。
“我在白云上想爸爸，眼镜在电脑世界里捉迷藏，淘气的胡子唱着天空的歌，烟斗惊吓得不想说话。我在蓝天上想妈妈，爱的力量是妈妈的翅膀，肥皂泡泡是妈妈的汗水，筷子和碗是妈妈的希望”；爸爸说他“随风而来”，刮风了，咱们出去“捡爸爸”；“爸爸经常偷吃我的饼干，我要把爸爸嫁出去”；爸爸吸烟不受欢迎，所以“香烟东躲西藏，高跟鞋在每一个角落巡逻，全家的健康批评了爸爸，爸爸举着白旗投降了”；“奶奶的爱是暖暖的奶瓶，充满爱和被爱。摇摇它，快乐奔放，幸福融化了，我把永远喝下去”；“马儿咯嗒咯嗒去姥姥家，快乐在字母蛋壳里讲笑话”；“姥姥的爱像弯弯的月亮，每天挂在天上；姥姥的爱像葡萄树，打着甜甜的哈欠；妞妞梦见爸爸爱妈妈，妈妈爱宝宝，宝宝爱爸爸。”——这是妞妞童谣世界里的温馨亲情。
“快乐是美丽的春天，臭脚丫丫坐着宇宙飞船远航，和流星赛跑，不小心把鲁班爷爷的瓶子打碎。臭脚丫丫放鞭炮，把月亮的梦戳个洞，月亮的心从太阳里走出来，坐在蝴蝶结上找季节妈妈。在我的春天，饼干去想象里游泳，琴声荡上蓝天，用白云堆雪人。”“童年的哈欠，在我的爱里滑冰”；“黑夜里，往事掉了，希望在跳，快乐暖暖地望着窗外”；夜晚醒来，“小雪人的枕头跳水了”；幼儿园里，我的“彩笔结婚了！红色彩笔嫁给黄色彩笔，它们的孩子就是新颜色”；“听快乐说：完美的节奏是爸爸的胡子在唱歌，听希望说：爱是在风中倾听妈妈的声音。”——这是妞妞童谣世界里的快乐生活。
难道妞妞的生活里只有快乐没有痛苦，只有光明没有黑暗？当然不是。不少家长出于对孩子的“保护”，千方百计将孩子与负面的或“少儿不宜”的信息隔离，“疏”与“堵”的分歧，看来还将持续下去。我们不妨来看看妞妞童谣里所描绘和反映的天灾人祸吧：
在海洋馆，因捡拾不文明游客乱扔的垃圾而被嘲笑，又遭遇了拥挤踩踏事故后，妞妞不再闹着去海洋馆，却开始画彩色的海豚：“海豚是蓝色的，在无边的海里游泳；海豚是绿色的，学习和人类交朋友；海豚是紫色的，唱着海洋歌睡觉觉；海豚是红色的，人类需要爱；海豚是橘色的，人类的好朋友，我们用心关爱不污染它的家。”汶川大地震发生了。“那一天，玩具寂寞了，书包孤单了，游乐场不高兴了。废墟深处的小生命，飞向遥远的天堂。五星红旗哭了，世界不再明亮”；“地球打了个喷嚏，山倒了、地裂了，美丽的四川不笑了。熊猫宝宝失去了家。……好心人帮我们找到新的家，微笑是最好的妈妈。爱心把我抱紧慢慢地摇，害怕伸着懒腰睡着了。”“爱是快乐的希望，爱是生命的阳光。爱给灾区的孩子们坚强的翅膀，微笑是苦难中孩子们与爱的拥抱……五十六个民族的智慧，团结了所有祝福，善良的心，用爱的阳光把世界点亮。”
这就是妞妞童谣世界里的天灾人祸。这样的表达，是不是比我们成人的、理性的表达更具张力和魅力呢？我不由得记起了冰心在一首小诗中所赞美的：“小孩子！他那细小的身躯里，含着伟大的灵魂。”建议那些望子女成龙成凤的孩子家长们，不妨看看妞妞的父母是怎么让自己的女儿面对这一切的。
是啊，这世界的现代化进程和文明程度，是我们的孩提时代根本无法比的，因此如今孩子们心智的发展和信息的接纳量，也与我们的当年不可同日而语。尽管我们的阅历以及理解、思维能力要比孩子强，但看了小诗人的童谣，你不得不心悦诚服地承认，自己真的是相形见绌、自愧弗如。正如冰心老曾经说过的，“活泼可爱的孩子，是最善感的人群。”而我们成人的感性知觉和想象能力，早已被社会和世俗的规则与框框，规矩住、打磨光、麻木掉了。
小诗人的成长故事，也许并不具有模仿性；小妞妞的将来，也许并不一定就成为诗人。然而我要说的是，拥有这样一个快乐的童年，是美好的，没有遗憾的。它将为孩子的一生，打下最绚烂的底色，并成为她终生的宝贵财富。多么希望，所有的孩子，都拥有这样美好的童年。
网友评论 欢迎发表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