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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愕”交响曲

http://www.sina.com.cn    《小熊帕丁顿》系列 

  大多数早晨,只要不在花园里忙活,帕丁顿就会去拜访他的朋友格鲁伯先生。在“割草机冒险”的第二天,他照常前往波托贝洛路,走得甚至比平时还要早。

  这几天,帕丁顿特别不盼着见到柯里先生。他同意伯德太太早饭时说的话,最好让“睡着了的狗”好好躺着,别招惹它。

  这倒并不是说,柯里先生露出了多少“睡着了”的迹象。从一大清早起,他就一直在遛来遛去——老是冲着布朗家的房子怒目而视,还不时地盯着他自家篱笆上的那个窟窿发呆。用车推着购物篮,沿着温莎花园急匆匆地走过时,帕丁顿曾不无担心地回头瞥了好几眼。当发现自己终于安全地进入格鲁伯先生的商店,置身于那一堆熟悉的古董和铜制的坛坛罐罐中间时,他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除了沾在软毛上几根割下来的青草以外,历险后的帕丁顿毫发无损。当格鲁伯先生用可可为他们煮上午茶时,他坐在店后面的马鬃毛沙发上,把早上供应的小圆面包收拾了一遍。

  当他们小口地喝着可可,一起回顾前一天发生的事时,格鲁伯先生咯咯地轻声笑着。“听到别人的冒险经历,我总是会坐立不安,布朗先生,”他望着窗外明亮的朝阳说,“特别是当天气不错的时候。我真想午饭后把店门一关,下午放自己一假。”

  格鲁伯先生咳嗽了起来。“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陪着我,布朗先生。”他说,“我们可以逛逛公园,看看风景。”

  “嗬,好的,谢谢,格鲁伯先生。”帕丁顿大声说道,“我非常乐意。”帕丁顿喜欢和格鲁伯先生一起出去,因为他是个“伦敦通”,总能让事情看上去特别有趣。

  “我们可以带上乔纳森和朱迪,”格鲁伯先生说,“搞一次野餐。”

  当格鲁伯先生仔细思索这件事时,他变得越来越热心。

  “只干不玩儿从来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任何好处,布朗先生。”他说,“我都好久没有去游园了。”

  紧接着,他便开始在自己的店里,忙得团团转地收拾起东西来。他甚至宣布,这一天他不会把他的“小杂货”桌摆在外面——这是极不寻常的,因为在店外的人行道上,格鲁伯先生一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满是各种便宜的假古董和小玩意儿。

  当格鲁伯先生自己在商店后面忙来忙去的时候,帕丁顿花了点儿时间,用红墨水写了张特别通知,以便他们离开时挂在店门上。

  上面写着:

  重要通知

  因年度员工游园活动

  本店今天下午不开门

  用剩下的可可块儿在字下面画完线之后,帕丁顿仔细地擦了擦自己的爪子,然后向格鲁伯先生挥手告别,急急忙忙地去完成早晨的采购。

  听到即将游园的消息,伯德太太很快就热心地参与了进来,还做了一大堆三明治——火腿和两种果酱的是给格鲁伯先生、乔纳森和朱迪的,一些特制的橙子酱的则是给帕丁顿的。

  所有这些,连同一罐儿新鲜出炉的小仙人纸杯蛋糕、几瓶柠檬水,很快就把乔纳森的帆布背包填得满满的了。

  午饭后,当伯德太太看见格鲁伯先生带着一大本旅行指南,领着披挂沉重的一行人动身上路时,她说:“格鲁伯先生比我手脚还麻利。”同为领队的帕丁顿,则带着他自己的手提箱、观剧镜和一堆地图。

  “帕丁顿的确说过他们去的是公园,不是吗?”布朗夫人问道,“但看上去他们倒像是去北极。”

  “鬼得很的帕丁顿!”伯德太太神秘兮兮地说,“这大概也是他们为了以防万一。”

  根据伯德太太的经验,和帕丁顿一起游园极有可能会以倒霉告终。她不后悔为了换换运气而待在一旁。尽管如此,对于这支井然有序的队伍,大概伯德太太也难以挑出什么毛病来。当格鲁伯先生示意他们要过马路时,在岗位值勤的警察甚至也赞许地点点头。他们经过时,帕丁顿脱帽致意,警察马上用一只手让车流停了下来,用另一只手碰了一下他自己的头盔。

  他们用了很长时间才抵达公园,因为一路上有很多商店橱窗可看。而为了指出不想让他们错过的一些有趣的景点,格鲁伯先生也曾停下来好几次。

  虽然帕丁顿以前也去过好几个公园,但是,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第一个真正的大公园。当格鲁伯先生带头穿过大铁门时,帕丁顿决定好好玩一玩。除了小草和树木,那里还有喷泉、秋千和折叠躺椅。在午后的阳光下,他甚至能看到远处的湖水波光闪烁。事实上,可看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为了弄清楚自己是否仍然身在伦敦,帕丁顿不得不眨眼好几次。

  看着帕丁顿脸上的表情,格鲁伯先生愉快地笑了。“先到湖边坐坐,可能是个好主意,布朗先生。”他说,“然后,在咱们吃三明治的同时,你可以把你的爪子浸在湖水中松快一下。”

  “太谢谢你了,格鲁伯先生。”帕丁顿感激地说。炎热的路面总会使他的脚疲乏。能使它们凉快一下,同时吃一个橙子酱三明治,似乎是个非常不错的主意。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格鲁伯先生一行人确实很安静——除了远处车流的轰鸣,唯一的响声,就是帕丁顿的爪子浸在湖水中时偶尔溅起的水声,以及他为防万一又额外做些三明治时,橙子酱罐发出的叮当声。

  他们吃完野餐后,由格鲁伯先生带着,向一片围起来的小场子走去。里面有秋千和滑梯。当帕丁顿、乔纳森和朱迪匆匆跑进去,想看看能有什么发现时,格鲁伯先生却向后退了退。帕丁顿对滑梯特别感兴趣,急着试一试他老远就看到了的一个大家伙。

  大家玩得兴头正足,格鲁伯先生突然一只手握成杯状放在自己的耳朵上,同时要求大家安静。

  “我确信,有一个乐队在什么地方演奏。”他说。

  果然,当其他人一起听时,他们确实能听到飘荡在整个公园上空的乐曲。听上去,音乐声好像来自一丛树的后面。当格鲁伯先生领路穿过公园时,音乐声逐渐变得越来越响。

  接着,他们绕过一个拐角,另一片围起来的大场子出现在眼前。场子的一头有一个演奏台,演奏台的前面是一排排的座位,坐满了听音乐的人。

  格鲁伯先生兴奋地指着演奏台。“我们真走运,布朗先生。”他喊道,“这是禁卫队!”

  格鲁伯先生接着解释说,禁卫队是一支非常著名的士兵团队,他们守卫着白金汉宫和其他重要的地方。帕丁顿透过栅栏,窥视着台上的人们:他们都穿着颜色鲜艳的制服,戴着用皮毛制作的高高的黑帽子;他们的乐器也都擦得锃亮,在阳光中像火球一样闪耀。

  “已经好多年了,我没再听过公园里的乐队音乐会,布朗先生。”格鲁伯先生说。

  “我从来没有听过一场,格鲁伯先生。”帕丁顿说。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格鲁伯先生回应道。当这个曲目结束,观众鼓掌时,他带着大家走到入口,要了四张五便士的票。在音乐指挥——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相貌堂堂的人——举起他的指挥棒,示意开始下一个曲目之前,他们刚好设法挤进了靠近后面的四个座位。

  帕丁顿让自己舒舒服服地安坐在座位上。这一天,他们已经走了太多的路。他毫不后悔能够坐下来,让他的爪子歇一会儿。当指挥用潇洒的手势,最终将乐曲带入尾声并转身向观众行礼时,帕丁顿尽责地鼓掌并欢呼了若干次。

  朱迪用手肘碰了一下帕丁顿。“你可以看到他们接下来会演奏什么。”她指着演奏台低声说,“都写在那边的那块板儿上了。”

  帕丁顿摘下他的观剧镜,探身到过道上,饶有兴味地盯着板子看。有几个曲目叫“选曲”,他没有马上认出来。

  接下来是许多团队进行曲,其中一个刚刚演奏过。紧随其后的是另一首选曲,选自什么《惊愕交响曲》,听上去很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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