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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人们在衣食住行各方面的服务都为方便客户考虑。二十多年前来美国时,我就发现美国的大多数肉类、鱼类不仅都是冷冻的,而且是去骨去刺的。我绝对看不到农贸市场有出卖活鱼虾、活鸡、活鸭的。当我把解冻后的鱼块和豆腐烧成豆腐煲,根本不用担心其中的小鱼刺卡在嗓子眼。所以,我想大概这就是为什么这儿的一些人长得胖胖的、肉圆圆的,失了“主心骨”似的原因所在。
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当今我们地球村的人为了身心健康地去迎接“大任”,在舒适的电子时代,必须自创“劳筋骨,饿体肤”的机会,因为“青年饱经忧患,老来不畏风霜”“马美在奔跑中,人美在劳动中”。
我一直喜欢吃螃蟹,它们的外壳是绿或蓝,小巧、丰美。在中国20世纪70年代,祖籍江苏宜兴的舅妈几次从宜兴带给我们用细密网带装的绿色湖螃蟹。我们姐妹们把它们玩一会儿后,就会把它们从网袋里拿出来,放在桌下的小瓷缸里。结果有一回,两只小螃蟹出逃。于是全家出动,父母和姐妹们弯下身子,查看橱下、椅子后面、床下等等一切可能的地方,满屋子地找好半天……这算是全家乐,也算是一大“艰苦”的乐趣。
螃蟹上的壳不是尖三角的,而是呈半弧形,便是“母”的,粉粉的黄特别多。每到美国十月以后的金秋季节,天高气爽、云朵湛蓝之时,我就到当地的中国店去买筐子里特别灵活、拼命用小脚抓、紧扣不放的螃蟹。我把螃蟹买回家后,用铁夹夹着来洗净。我甚至不敢用皮筋夹住它们,我怕它们夹手不放。洗净后,我就把它们放进水已沸腾的蒸锅里的大瓷碗去快蒸。我准备好生姜末、香醋、胡椒粉等,把蒸好的发红的螃蟹放在大盘上。我用手或龙虾夹揭开蟹壳,急切地用小蟹夹或筷夹把鲜嫩的蟹肉挑出来,放入调好的料碗。这肉进入嘴里,鲜味十足!我先忙着把螃蟹身子两面白的蟹肉吃净,再忙着吃十几只小脚。我像螃蟹那样“张牙舞爪”半小时后,才算把两只螃蟹吃得干干净净。
不是卖螃蟹的时节,我偶尔从美国超市买回小瓶装、消过毒的蟹肉。把它们拿出来放入小碗,用微波炉温一下。然后,在小碗里放入配料,可是吃进嘴里的螃蟹肉鲜味似乎一点都吃不出来。我这样买过4次也就只好罢休了。解冻的鱼块和现成的蟹肉吃起来索然乏味,吃得太不艰苦了,所以我就觉不出它们的鲜味了。
人们买来“山核桃”,一边用铁夹子碾碎,一边一口口地把小粒山核桃往嘴里送。如此忙碌一番后吃到嘴里的核桃仁比现成的“山核桃”肉更香脆。经过了吃食中人为的艰苦,我们才知道其味香脆。
“受得富贵,耐得贫贱。”“忙碌幸福多,消闲是苦恼。”夫妻、家庭也是如此。如果人们婚前一切顺当:做乘龙快婿高攀,或做有势有利丈夫的妻子……这些组合都像是“瓶装、袋装的现成冷冻食品”。它们一经咀嚼,同甘苦、共患难的“鲜味”就是出不来。这就是“乏味”、不劳而获的“无趣”。人们只有在艰苦忙碌后,才享有成就感,这恰恰符合了中国的几句俗语:“宁在苦中练,不在福中变。”“男也勤,女也勤,麦如黄金棉如银,财神爷爷把你喊。”
“懒散和安逸是成功的墓地。”美国有“害怕因素”的电视节目:比赛者必须吃下很恶心的虫,或走高空高建筑物上的单线钢丝,或快速潜海找一个小东西,或从一个小飞机跳到另一个小飞机上……如果参赛者赢了,就能得到五万美元的奖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电视台就是这样创造“艰苦”,创造英雄的。
现代人如果只开车,而不骑自行车上班就失去了以往骑车上班时锻炼腿筋骨的机会。美国的很多城市没有公交车、地铁,所以美国人若是不爱运动,到了老年,他们因为腿的退化就只能坐轮椅了。现在中国的都市人最好学会避免城市交通阻塞所浪费的时间,避免开车的能量消耗。为了消除高脂肪、高血压,节省下班以后还要上健身房的额外时间,上班族应该发扬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精神——“急行军”地走路半小时或一小时去上班,给自己创造了锻炼筋骨的“艰苦”机会。人们可以在工作地存放梳洗毛巾、衣服,中午饭后,他们就可以像爬山那样走二十多层的楼梯。人们可以利用午间吃饭休息的半小时,在公司的健身房锻炼,打太极拳。这样人们节省了时间,抛掉了肥胖症,节省了医疗费,还提高了工作效率。
我家从不订邮局直接送到家门口信箱的周末英文报纸。每星期天早上的早餐后10分钟,我走路去附近的一家加油站买报纸。这样,半小时来回走路就有了一种畅快感。回来在大汗后冲一个淋浴,然后,坐下读报或看中英文电视节目。这感觉很爽。
“过分松弛的弓弦,射不出呼啸的利剑;过分逍遥的生活,会带来无聊和惆怅。”据最近暑期《新民晚报》记者报道:“上海市‘吃苦夏令营’开营半小时昏倒5名男生,男孩如温室的花朵,陪营老师无奈地代洗衣物。一些孩子中途换营,临阵脱逃被家长拉回,宁可在家吹吹空调,做做功课……而出国游学项目,学艺类夏令营还是迎来黄金期……上海市科学育儿基地主任顾秀娟表示,参加这次夏令营的孩子多数来自贫困家庭,但还是出现这样的情况,实在令人担忧。她说,好孩子的标准不单是成绩好,而是要身体、心理双重健康,‘能吃能睡能运动’是基本的要求。现在的很多孩子挑食,运动量小。他们身体的柔弱会直接影响到他们性格的养成,为此,他们容易焦虑,心理脆弱。该是给他们补上‘吃苦课’的时候了。”“不经霜打的柿子不甜,不经日晒的鲜花不艳。”优越的现代物质条件很难造就更多吃苦耐劳的大将、人才。
“艰苦生富贵,富贵生淫逸,淫逸生贫贱,贫贱生艰苦。”在全球的很多发达国家和有着众多独生子女的中国,学生几乎都在较为富裕、舒适的环境中泡大。一些学生不知不觉地对于一切天灾人祸、苦难、挫折的心理承受能力退化。美国学校竟然发生几起校园枪杀事件,而中国的大学生、博士生自杀事件屡有发生。“天才常伴着劳苦而生,成就常伴着磨难出世。”责任教育、生命教育、挫折教育看来是日益物质化全球的当务之急。创造艰苦,准备面对挫折是提高此类教育的一种方法。
在美国,父母每年可以有一天作为“带孩子上班日”。大人们带孩子见习、体验,以此来鼓舞孩子长大后热爱一项职业,培养职业道德,尊重工作的意义。大人“创造艰苦”时还要敢于“下放权力”。每月中,女人也可以有“带男人和孩子进厨房日”,让他们学会做菜,做饭,打扫,学点“软件活”,好让女人也有“休假”之时。男人也可以有“带女人和孩子刷墙,除草日”,也让他们学点“硬件活”。这样,今天的“小王子”“小公主”可成明天文武双全的有为之人。
“只要手脚不闲着,就不会走到绝路”“节制和劳动是人类的两个真正的医生”“忙忙活活活成年,气气恼恼恼成病”,现代的家庭只有三四口人,但是生活、工作节奏却像上了“高速”公路那样越来越快。为了消除脑力劳动者的亚健康状态的“似病非病”——腰背痛、腿痛、浑身不适、郁闷等等,大家可以把家务活看作是远离工程项目、抽象学问研究、有截止日期压力的工作的锻炼。“疲惫是因为过多的休息,消极是由于利己的积极”,生命在于运动。人们要学会动静平衡,以动致柔,保暖手脚。大家共同参与,就难以互相埋怨了,家庭“内战”就可化为“合作共享”。“互助如过节,合作如过年”,与其说“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还不如说“做家务可以使人更长寿”!这样,男人就会争先拖地板,擦桌椅,除草,带孩子一起去游泳。如果人们想着蔬菜、水果汁能滋润双手、护肤时,大女孩就会乐意去洗切蔬菜;女人更会“抢着”去洗菜,做饭,吸尘,和孩子争着抹抹擦擦,清理房间。
“没有受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人们给自己的“艰苦”打工,不仅节省了用钟点工的开支,而且运动保健,可谓两全其美。
这就是为什么中国人从古到今喜欢用筷子——运动了数十条肌肉和十余处关节。
这就是现代人开始喜欢吃粗食、粗粮、野菜等等的原因,他们想再次掀起“忆苦思甜”之热潮。
“懒人急在嘴上,勤人急在腿上。”“劳动出智慧,实践出真理”,从猿到人,从爬到走,悟性就在你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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