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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克鲁》

http://www.sina.com.cn    《朗读手册2》 

  [美]弗朗西斯•霍奇森•伯内特(女)

  从破衣烂衫到富有

  弗朗西丝·霍奇森·伯内特写的故事充满了哥特式情节哥特式风格是指着重描写怪诞、恐怖、孤寂的小说风格

  突然变成孤儿的孩子,隐藏在橡木大门后面的病人,骤然失去一笔财富的继承人,以及残忍的学校老师……为了构思这类的情节,她回顾了自己从富有到赤贫,然后又再度富有的全部生活经历。

  弗朗西丝于1849年生于英格兰曼彻斯特的一个中产家庭。她的父亲是工匠,为一些富人家打造银制品或镀金制品,比如树枝形的灯饰。他父亲的生意兴隆,足以有财力为家中雇用两个佣人。但弗朗西丝才三岁时,她的父亲突然去世,把生意留给了妻子。随后这十二年中,她家家道衰落,逐渐迈向了贫穷的边缘。他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搬家,每搬一次经济状况便更为窘迫。

  那个时代,不鼓励女孩接受正规教育,弗朗西丝也一样。她唯一上过的学是她家的几个朋友在家中给几个孩子教授的私人课程,这种课程质量只是马马虎虎。然而,她贪婪地读书。在她的童年,她花很长很长的时间给她的布娃娃读仙女的故事和希腊神话。这样的阅读也让她创造了自己的故事,并用娃娃表演出来。她很少几个同学成了她的听众,每次老师迟到的时候,她都会用故事给全班同学解闷,有的故事能连续讲上好几个星期。同时,她越来越喜欢母亲买的杂志,总是从头读到尾。这种痴迷在未来的某一天救了她的全家。

  美国内战对英国的制造业产生了破坏性的打击,弗朗西丝的母亲最终被迫卖掉了家族的生意,在绝望中接受了她哥哥的建议,带着全家穿过大西洋到了美国田纳西州的诺克斯维尔市。但是他们到了那里才发现,她哥哥和他们一样穷,只能给他们提供一个被人遗弃的小木屋栖身。

  全家开始为一日三餐而奋斗,十七的弗朗西丝也学着养鸡来贴补家用,但失败了。而后,她偶然产生的一个念头,改变了她的生活:她决定试着写故事卖给美国的妇女杂志。但全家穷到连纸都没有,弗朗西丝只好去摘野葡萄卖,用挣来的钱买纸、付邮资。

  她首次尝试写的故事就非常成功,美国的编辑甚至不相信是她写的。在田纳西州的诺克斯维尔的土地上,怎么会有一个少女能用如此高雅的英文写故事呢?编辑要求弗朗西丝再写一个故事。同样,这个故事也写得非常出色,因此,编辑买下了这两个故事,弗朗西丝从此开始了写作生涯。

  靠给杂志写短篇故事或小说,她变得越来越有钱。她写的第一部儿童读物《小少爷方特罗伊》(Little Lord Fauntleroy)比她在此之前任何一本书销售得都好。她写的《海蒂》(Heidi)、《金银岛》(Treasure Island)和《小少爷方特罗伊》至今仍在印刷出版。《小少爷方特罗伊》的主角是一个贫穷的美国小男孩,他突然继承了来自英国亲戚的一大笔财富,这种《灰姑娘》式的主题故事,一直贯穿于她的多本书中。

  她的书取得了如此的成功,这表明了一个事实:孩子们着迷于孤儿的故事。因为孩子们在潜意识中发现了他们自身的脆弱,他们不知道如果他们的父母有任何不测,谁会照顾他们,他们会不会成为孤儿。于是,他们就到书中和电影中去寻找答案。许多最流行的儿童故事都包含了被人遗弃和生存的主题。

  在《小公主》的第一章,我们遇到了《灰姑娘》的情境和“谁将会照顾我”的问题。

  ◆◆◆

  起初,敏清小姐住在伦敦。她的家就在宽大、阴暗的广场边,是一所宽大、阴暗、高高的房子。广场边的房子都是一样的,广场上的小麻雀也都是一样的,广场边的房子的门环在安静的白天——几乎每个白天都是安静的——都发出同样沉闷的声音,回响在整排房子中间。

  敏清小姐家的门上挂着一块铜牌,上面刻着一行黑字:

  敏清小姐的精英少女培养学校

  小萨拉·克鲁进进出出都会看到这块牌子,每次她都会想一想上面的字。今年,她已经十二岁了,首先,她不是“精英”,其次,她也不是“少女”。八岁那年,她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就被送到了敏清小姐这里。是她的爸爸直接从印度把她送到这里的。她的妈妈在她还是婴儿时就去世了,她的爸爸虽然想尽量把她带在身边,可是后来发现印度炎热的天气使她体弱多病,便把她送回了英国,寄养在敏清小姐这里,成了精英少女培育院的一员。萨拉从小就很聪明,记事早,她记得爸爸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亲戚,所以不得不把她寄养在寄宿学校,他听说敏清小姐办的学校口碑很好。那一天,他带萨拉出去,给她买了许多漂亮的衣服。只有年轻的、没有经验的男人才会给要去上寄宿学校的小孩子买这么多华丽的衣服。事实上,莎拉的爸爸天真而性急,一想到要和自己幼小的女儿分离他就非常伤心——女儿是她美丽的妈妈,他曾挚爱的妻子留给他的回忆。他希望女儿拥有一切,成为最富有的女孩。因此,当商店里礼貌的女售货员说“我们这里有最新款式的帽子,上边的羽毛和我们昨天卖给狄安娜·辛克莱女伯爵的一模一样”时,他马上不管价钱就买了下来。结果萨拉就有了满衣橱的漂亮衣服。她的衣服有丝绸的、天鹅绒的和印度开司米的;她的帽子上面装饰着蝴蝶结和羽毛;她的小内衣上装饰着真正的缎带。当她坐着出租马车回到敏清培育院的时候,带着一个差不多有她那么大的布娃娃,穿戴和她本人一样华丽。

  莎拉的爸爸给了敏清小姐一笔钱,然后就走了。随后的一连几天里,萨拉既没有动娃娃,也没有动早饭和晚饭,更没有动她的茶,她什么也不做,只是蜷缩在窗边的小角落里一个劲地哭。她哭呀,哭呀,哭得都病了。她是一个执拗的小孩,依恋过去,感情强烈,无比眷恋自己的爸爸。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印度那有趣的带走廊的平房比不上伦敦和敏清精英少女培育院。从走进房间的那一瞬间,她就恨起敏清小姐,也看不上安静、矮胖、口齿不清的阿美利亚·敏清。很明显,她更害怕她的姐姐。敏清小姐个子高高的,有一双大大的、冰冷的金鱼似的眼睛和一双大大的、冰冷的手,她的手也像鱼,因为总是潮湿的。当这双手摸着萨拉,帮她把头发从额前拨开时,总是让萨拉后背起鸡皮疙瘩。敏清小姐说:“萨拉是最漂亮、最有前途的小姑娘,克鲁上尉。她将是最受宠的学生,会很受宠。”

  最初几年,她的确是受宠的学生;至少,得到了比她应得到的更多的纵容。当培育院的孩子们两人一排外出散步的时候,萨拉总是打扮最得漂亮,优雅地走在队伍前面,和敏清小姐本人手拉着手。无论是哪位家长来,敏清小姐总会让萨拉穿得漂漂亮亮,带着布娃娃来到会客厅。她总是听到敏清小姐说,她的爸爸是位出色的印度军官,而她将继承一大笔财产。萨拉以前听说过,她的爸爸已经继承了一大笔钱,以后这些钱都是她的,而且爸爸不会在军队里待很长时间,他很快就会回到伦敦。每次爸爸来信,萨拉都希望信中写着,爸爸正在回来的路上,他们又会重新生活在一起。

  但是,大概在第三年的年中,爸爸的信带来了完全不同的消息。因为父亲本人不经商,就把生意交给了一个信任的朋友打理。但他的朋友欺骗了他,夺走了他的财产。所有的钱都没了,没人知道那些钱去了哪里。可怜的、性急的年轻军官遭受了很大的打击,不久又染上了恶性疟疾。他没能康复起来,就这样死去了,留下了无人照看的萨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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