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睁大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鸽爪已经想到他会这样问:“我是在森林里训练时听到的。”
石楠尾咆哮起来:“你又怎么知道它是在追我们的武士?”
鸽爪绞尽脑汁地想。“我只是……呃……猜的。”她只能这样回答。
“你猜的?”风族族长显然不信。他的族猫们也交换着怀疑的眼神。
风皮走到族长身旁,怒视着两名雷族学徒:“你们还猜到哪些关于我们的事情?”
一只小巧的白色母猫出现在高地上。是白尾!她发现了鸽爪,身上的毛竖立起来。
鸽爪盯着地面。她不希望白尾会表现出和莎草须一样的不满。她们之间的友谊出了什么问题?
白尾来到两名雷族学徒跟前,对鸽爪说:“探险结束了。你们必须尊重边界。你们的忠诚应该归属于自己的族群。”她的语气比较温和,至少她似乎理解鸽爪的失落。
“难道他们不教雷族学徒认识气味标记吗?”一名年轻风族学徒咧着嘴,怒气冲冲地走到白尾身后。
“他们当然会。”常春藤爪不甘示弱地回答。
一星用尾巴扫过石楠灌木。“回巢穴去吧。”他命令自己的族猫,“石楠尾和风皮会带这些愚蠢的学徒回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鸽爪感到浑身发热:“我们不蠢!”
一星盯着她:“那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而不是睡在自己的窝中?”
鸽爪无法正视他的目光。我以为我的朋友们遇到了麻烦!愤怒与悲伤在她心里涌动。是她那愚蠢的力量犯的错,是它让她听到了狗袭击莎草须!她只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武士和一个好朋友。但看起来友谊似乎毫无价值。她耷拉下脑袋。石楠尾推着她朝山腰下走去。
“我们送你们回家吧。”蓝眼武士说。
鸽爪甩开她,跺着脚穿过石楠灌木。常春藤爪走在她身边。“至少他们没有把我们撕碎。”她悄声说。
鸽爪的愤怒被懊悔取代:“对不起,把你也卷进来了。”
“你没有强迫我做什么!”常春藤爪不悦地说。
两名风族武士分列左右,护送她们越过旷野。谁也没说话,只有风皮喉咙中不时传来一阵隆隆的喉音。
石楠尾扭头瞪了族猫一眼。“你能否不要再发出噪音了!”她吼道。
“你希望让她们觉得很受欢迎吗?”风皮反驳她。
“我想她们已经明白了一星的意思。”石楠尾指出,“不需要你一路上朝她们怒吼,直到石头山谷。她们还只是学徒。”
“这能教她们不要再犯错。”
“闭嘴!”石楠尾呵斥道,“又没谁死了,让你当首领。”
风皮嘶鸣一声,不说话了。
四只猫钻过石楠灌木,来到雷族气味标记线前。分割两块领地的小河在沟壑中汩汩前行。
“从这里开始,我们就认识路了。”鸽爪告诉风族武士。
石楠尾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我们必须要把你们一直带回雷族营地。”
“你们不能那样做!”常春藤爪抗议道。
要是她们把风族猫带到她们领地的核心部位,火星会怎么说?鸽爪脊背上的毛竖了起来。可风族猫显然心意已决。她和常春藤爪打不过他们,她也不愿乞求他俩不要跟去,让自己更丢脸。
风皮已经越过小河。鸽爪和妹妹不情愿地下到岸边,跳过沟壑。石楠尾跟着她们越过去。鸽爪迈着沉重的步子朝营地走去。
“火星会杀了我们的。”常春藤爪凑到她耳边低声说。
鸽爪不愿意去想。她不能解释将常春藤爪带到风族营地的原因,因为那会泄露出她的力量。整个族群都将认为她们是鼠脑袋,做事莽撞。
两只风族猫走在她们前边,沿着小径穿梭,在灌木间钻来钻去,仿佛对森林十分了解。石楠尾在一条狐狸走的小路上掉转方向,带着他们绕过一大片密实的黑莓丛。
常春藤爪甩了甩尾巴:“你们怎么知道该走哪里?”
石楠尾头也没回地答道:“我们来过这里。”
“可是———”常春藤爪想要抗议。
“她说了,我们来过这里。”风皮咆哮道,给这段对话画上了句号。
接近荆棘屏障时,鸽爪听到了脚步声,分辨出是玫瑰瓣朝她们冲了过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她竖起颈毛,质问风族武士。
风皮停下脚步:“这不是袭击。”
石楠尾让到一旁:“我们只是来归还一对迷路的孩子。”
玫瑰瓣难以置信地盯着常春藤爪和鸽爪:“你们跑到山谷外边去做什么?还和他们在一起?”她用尾巴指向风族猫。
一片云遮住了月亮,突如其来的阴暗让鸽爪觉得轻松了些。她盯着自己的脚,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们在风族营地外发现了她们。”石楠尾告诉目瞪口呆的雷族武士。
玫瑰瓣挪动步子,将目光移回到石楠尾身上。“谢谢你们带她们回家。”她说,“我会带她们回巢穴的。”
风皮走上前。“我们是和她们一起来的。”他告诉玫瑰瓣,“我想和火星谈谈。”
玫瑰瓣的毛竖立起来:“他在睡觉。”
“在这两个家伙吵醒我们之前,风族猫也在睡觉!”石楠尾朝她吼道。
鸽爪觉得自己已经紧缩到了皮毛内。
常春藤爪耷拉着尾巴:“我没想到会那么糟糕。”
风皮怒视着她:“我可不希望听到任何猫指责我们拘禁雷族学徒。”
常春藤爪也竖起了颈毛:“我们不会撒谎!”
玫瑰瓣叹了口气,点点头:“很好。”她转过身,带着风族猫穿过荆棘丛。
鸽爪落到后边。她听到玫瑰瓣跳上岩石,心也随之越跳越快。她要去叫醒火星了。
猫儿们在各自的窝里醒过来。他们站起身,从巢穴的屏障中钻出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育婴室里一阵躁动,小脚掌轻轻踏过空地。“发生什么事了?”小樱桃尖叫着问。
罂粟霜的窝里沙沙作响,猫后钻过黑莓叶,跟着孩子们走出育婴室。
鸽爪尽量不去听别的猫都在说什么。她的族猫们正聚集在一起,见证她受耻辱的一幕。她该如何解释?一阵汹涌而来的挫败感让她喉咙发硬。她多么希望从来没有过预言之类的事情,多么希望自己没有任何力量啊。
为什么我就不能仅仅是只普通的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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