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伯班克太太问玛丽琳的妈妈以前有没有遇到过“我以为你是说”这类麻烦,并向她讲述了糖碗和肉桂卷、牲口棚中马厩里的算术书、玛丽琳掉进烤面包机里和狗眼睛的故事。玛丽琳的妈妈说:“噢,伯班克太太,真高兴你告诉我这些事。你知道吗,玛丽琳整个上午都在犯类似的错误,我正在担心她头部受到的撞击是不是影响了她的神志呢。我问她想要烤饼还是吐司(crumpets or toast),她问‘撞到鼻子上了(Bumped on the nose),谁啊?’我问她头还疼不疼(if her head pained),她说‘我以为你是说,那张床油漆了吗?(is the bed painted)’”
伯班克太太说:“我待会儿就给蒂格尔(Teagle)太太打电话,问问特里(Terry)和特丽萨(Theresa)是不是也犯‘我以为你是说’这样的错误。她是个好主妇,如果他们犯那样的错误,她可能已经想出解决的办法了。”玛丽琳的妈妈请求伯班克太太在得到有用的信息后给她回个电话。
然后,伯班克太太给蒂格尔太太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所有那些“我以为你是说”的情况,问她的特里和特丽萨有没有过类似的经历。蒂格尔太太以一种很夸张的方式一字一顿地答道:“哦,呃,伯班克太太。你看,我们一直在研究怎么样正——确——发——音——,我们的发——音——一直很正——确——。孩子们总是能发正确的元——音——和正确的辅——音——,因此,我们在理——解——对方的话上从——来——没有遇到过麻烦。问——题——可能出在你和伯班克先生身上,也许是因为你们的口——齿——不——清——。也许你们可怜的孩子们听——不——清——楚——你们所说的话。我每——天——下——午——都举办一节发——音——训——练——课,如果你和伯班克先生感——兴——趣——的话,欢迎你们参加。但我不——愿意让孩——子——们——来听课,因为我担心他们会影——响——我孩子们的完——美——发——音。”
伯班克太太对蒂格尔太太的提议表示感谢,并告诉她也许她是对的。她和伯班克先生将会努力发音得更清晰一些,如果本周内情况没有好转,他们可能会参加她的发音训练课。蒂格尔太太说:“很乐意随——时——帮忙,伯班克太太。”说完,她挂上了电话。
当天晚上,伯班克先生下班回家时,伯班克太太告诉他给蒂格尔太太打电话的事,并说她认为从现在起,他们俩都应该发音清晰一些,以便他们可怜的孩子们能够理解他们的意思。
当天晚上吃晚餐时,伯班克先生非常大声地说:“请——把黄——油——递给我!”孩子们互相看了一眼,嘀咕了几句,然后就大笑起来。黄油仍然躺在达西面前的小盘子里,纹丝不动。
伯班克先生不满地看着他太太。于是,伯班克太太以一种不很自然的语气大声说道:“孩——子——们,听——我——说。请——你们把黄——油——递给你们的爸——爸。”
“噢,”达西说,“你说的是把黄油递过去(Pass the butter)啊?我以为你是说‘跳蚤喘气和咕哝(Fleas gasp and mutter)’呢。”
艾莉森说:“我以为你是说‘他是爸爸的妈妈(He’s pa’s mother)’呢。”
巴德说:“我以为你是说‘冻住帕特(Pat)的哥哥(Freeze Pat’s brother)’呢。”
伯班克先生严肃地低声说道:“我是说‘把黄油递给我。’”达西把黄油递给他爸爸,开心地笑着。
第二天早餐后,伯班克先生在楼上喊道:“我的公文包呢?有人看到我的公文包了吗?(Anybody seen my briefcase?)”
艾莉森问:“谁长了一副小偷脸?(Whose got a thief’s face?)”
达西问:“牛肉酱(Beef paste)?你要牛肉酱干什么?”
巴德说:“叶子赛跑(Leaf race),我认为他说的是叶子赛跑。”他们都大笑起来,没有人去找那个公文包。
他们能听到爸爸妈妈在楼上兵兵乓乓地开门关门,噌噌地走来走去,到处找那个公文包,但他们正一门心思玩他们的“我以为你是说”游戏,甚至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公文包就在巴德脚下,斜靠在前厅的暖气片上。
最后,伯班克先生急匆匆地跑下楼,他快要赶不上公共汽车了。他气急败坏,两眼冒火,对伯班克太太喊道:“如果你找到我的公文包,亲爱的,马上把它送到我的办公室去。我今天上午必须用公文包。”说完,他就冲出前门,一阵风似地追赶他的公共汽车去了。
当伯班克太太在孩子们上学之前最后一遍检查他们是不是带全了东西时,她看见那个公文包正斜靠在墙上,就在巴德的小胖腿后面。她说:“孩子们,你们为什么不告诉爸爸公文包就在这里。你们肯定看见了!现在,我必须特意跑一趟,给你们的爸爸送过去。你们为什么不告诉他?!”说完,她严肃地看着三个孩子。
艾莉森说:“公文包?!我不知道他要公文包,我以为他是说‘小偷脸’。”
达西说:“我也不知道他要公文包,我以为他是说‘牛肉酱’。”
巴德说:“我以为他是说‘叶子赛跑’。”
伯班克太太说:“你们很清楚爸爸说的不是小偷脸、牛肉酱和叶子赛跑。那些完全是胡说八道,我受够了你们这些‘我以为你是说’的游戏。”说完,她就把孩子们轰出去上学,而没有吻别他们。
但这种“我以为你是说”游戏在那个星期的剩余时间里一直持续着。到了星期五早晨,伯班克先生和太太实在是烦透了,他们甚至不想下楼和那几个‘我以为你是说’的孩子们一起吃早餐。他们想通过不和孩子们讲话来纠正他们的毛病。但这时电话铃响了,伯班克太太对艾莉森说:“接电话去(Answer the phone)。”艾莉森没有动,他爸爸喊道:“去接电话!”艾莉森说:“噢,接电话呀?!我以为你是说‘火腿里有根骨头(The ham’s got a bone)’。”达西说:“我以为你是说‘跳舞的人在家里(The dancers are home)’。”巴德说:“我以为你是说……呃……呃……‘果酱太孤独了(The jam’s all alone)’。”伯班克先生简直快气疯了,他说:“从现在起,你们不许再胡说八道了。要不然,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们这些‘我以为你是说’的孩子们一起吃饭了。”
孩子们刚出门上学,伯班克太太甚至还没顾得上清洗早餐碗碟,就决定必须对这帮“我以为你是说”的孩子们做点什么。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在餐桌旁坐下来,绞尽脑汁地想着解决办法。“好男孩(Ole Boy)——她家的狗——走过来坐在她旁边,伯班克太太给了它一小片火腿,摸了摸它的头,仍然绞尽脑汁地想着解决办法。
她正打算打电话给伯班克先生的母亲求助,这时电话铃正好响了。电话是“小猪摇摆”夫人打来的,她想让孩子们过去喝茶。“哈,‘小猪摇摆’夫人,你打电话过来我真是太高兴了!我正坐在餐桌旁想到底该怎么办呢!”于是,她把孩子们玩的那些‘我以为你是说’的把戏全都告诉给了“小猪摇摆”夫人。
“小猪摇摆”夫人说:“整个镇子的孩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流行玩一阵‘我以为你是说’的游戏。这种游戏本来无关紧要,但很可能是让父母们最头疼的毛病,特别是他们在赶时间的时候。这星期以来,我也受到了这种毛病的困扰。你说‘穿上你的鞋子(put on your shoes)’,他们以为你是说‘坐在保险丝上(sat on a fuse)’;你说‘给我拿颗大头钉(get me a tack)’,他们以为你是说‘给薄脆饼抹黄油(butter a cracker)’。这样的游戏还有很多。幸运的是,治疗方法非常简单。我有一种魔法药粉,你今天晚上可以在孩子们的耳朵里洒上一点。这种药粉会使他们的听觉极其敏锐,他们能听见蜘蛛跑过地板的脚步声、落叶飘落到地面的碰撞声、花朵打开花瓣儿的声音,还能听到萤火虫划着‘火柴’点亮它们的‘小灯笼’的声音。但我必须提醒你的一点是,明天,当孩子们的耳朵里有魔法药粉时,你一定不能做爆米花,使用吸尘器或者准备干燥易脆的早点。要不然,孩子们会受不了那些噪音的。孩子们放学过来喝茶的时候,我就让他们把药粉给你带回去。你还可以拿点药粉给玛丽琳的妈妈。再见,祝你好运。”“小猪摇摆”夫人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放学回家后,孩子们跑进屋来,把“小猪摇摆”夫人捎来的包裹交给他们的妈妈,然后上楼换衣服去了。“小猪摇摆”夫人的包裹里有一个很小的小盒子,盒子里装着白色粉末。伯班克太太摸了摸,又闻了闻,那药粉摸起来像滑石粉,闻起来像生姜末。她把那个小盒子放在她手绢盒里的一叠干净的手绢下面。当天晚上,孩子们上床后,她把这事儿告诉了伯班克先生。伯班克先生觉得那些魔法药粉听起来很奇妙,他决定先在自己的耳朵里放一点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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