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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不是问题,价值观才是

  《与最合适的绘本相遇》

  对某些家长而言,仿佛绘本教育中最重要的事,就是拿到一个正确的书单,上面清清楚楚地列出每一个年龄段相应的书目——就好像这件事情也有一个类似“三翻六坐八爬九立”的标准版本一样。

  其实,除了某些明显是为低幼儿童设计的系列之外,很多优秀的绘本是没有严格的年龄划分的。所以会有这样一种说法:“绘本被称为世界上最美的图书,0~100岁都是适合阅读的群体。”

  我曾经看过启发童书馆的一篇文章,名叫《启发绘本主题分类、关键词及阅读年龄段》,其中为每一本启发绘本都标注了建议阅读年龄。他们的年龄分类如下:A(0~2岁)、B(2~4岁)、C(4~8岁)和D(8~12岁及以上)。即便如此,可以看到有相当多的绘本都标注着ABC(0~8岁)或者BCD(2~12岁及以上),也就是说,同一本绘本所适合读者的年龄跨度相当地大。

  李欧·李奥尼1964年获凯迪克大奖的《小黑鱼》,画风优美、言简意赅且富于创意。我的一个熟人在儿子才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已经给他看绘本了,她一开始只是反反复复地给娃讲同一本书,就是这本《小黑鱼》。她形容儿子对这本书越来越有感觉了,经常张开手想要去抓那条小黑鱼,因为误以为它是真的。

  而我第一次给小兜讲《小黑鱼》的时候,她已经五岁了,对这本书也非常感兴趣。虽然我给小兜讲绘本的时候,从来都不愿意灌输什么中心思想,可讲完这本我忍不住告诉她:“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团结就是力量。”

  更有意思的是,某位大学老师说这本书其实很适合用来做团队培训。是哦,如果我要做关于团队建设的PPT,为了追求生动的表达效果,很可能一开篇就会放那张一群小红鱼排列成大鱼形状的图片,小黑鱼充当了它的眼睛,这是多么完美的阵容。

  在绘本的选择中,年龄并不是问题,价值观才是。选择什么样的书,其实就是选择什么价值观。You’re what you read。当然,不同价值观本身并没有高低对错之分,它只是界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以及你希望自己的娃成为什么样的人。从这个角度来说,绘本观就是育娃观,育娃观就是价值观——绘本所承载的价值和意义,比大多数人想象的要大得多。

  我的朋友雪雪妈是个非常有品味,且在养娃这件事情上投入了大量时间和精力的女人。通常来说,她做的很多调查研究都造福了我:她考察了十多家钢琴学校才决定了一家,我就直接跟在她后面报了;她考察了十多个幼儿美术班才决定了一个,我也直接跟在她后面报了。事实证明,她挑的都是教育理念跟我最相近、品质也最好的机构。只有以绘本为参照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在培养孩子的发展方向方面是不尽相同的。例如她给娃买了很多本《玛蒂娜》,而我看了一两本之后发现玛蒂娜这样的女孩不是我的那杯茶。

  不,我并不是说玛蒂娜本身有什么不好。她很漂亮、很nice, 又一直被往优雅的道路上培养,事实上,这套书也是挺受欢迎的绘本系列。我想说的是,优雅并不是我个人最推崇的坐标(当然,万一有一天小兜自己选择了优雅的发展方向,我也会很高兴并且举双手支持)。但就现在而言,我还是更希望自己能养一个像樱桃小丸子那样有趣的娃,又或者,玛法达?

  至于选择绘本的具体标准,我推崇“真善美趣”的四位一体。黑田鹏信曾经说过:“知识欲的目的是真;道德欲的目的是善;美欲的目的是美。真善美,即人间理想。”而对绘本的选择,除了需要贯彻对真善美的追求之外,针对儿童的特点还得增加一个“趣”字,作为跟前三者同等重要的第四个维度。

  也可以这样理解:“真善美”主要指内容,“趣”主要指的是形式,只有用最有趣的方式呈现真善美的作品,才是最吸引孩子的绘本。当然了,趣也可以成为内容本身,只不过倘若为了趣味而趣味,境界始终有限。

  关于绘本的选择,实在没必要走实用主义道路。有人认为绘本的最大益处是帮助孩子学会认字,也有人更看重它能教育孩子养成良好的习惯……即便绘本确能实现上述功能,那也都是阅读绘本本身带来的愉悦感之外的副产品。对那些有益的副产品,我们当然也会欣然接受,但我们不是为了得到这些副产品才阅读绘本的。如果家长太过看重实用主义的功能,很可能会影响孩子对绘本真正精髓的吸收,那无异于丢了西瓜捡芝麻。

  比如我喜欢吃桃子,那是因为我喜欢它特殊的味道以及肉厚多汁的口感,这两种特质是我热爱这种水果的理由,没有其他任何别的水果能够替代。至于科学家说桃子富含多种维生素、矿物质及果酸,尤其是其含铁量居水果之冠——这对我来说当然也是好事,但是我绝不是为了多吸收维生素、矿物质、果酸和铁而吃桃子的。

  退一步来说,即便某些绘本的主题就是为了帮助孩子改掉某些缺点,例如《班班爱汉堡》就生动形象地告诉孩子垃圾食品的危害,以及教育他们不能偏食。就算它本身带有这样的功能,绘本的治愈过程也更像是食疗,而不是药物。食疗跟药物的区别又是什么呢?绝大多数的食疗可以伴随品尝美味的快感,但服用药物的过程却极少能够让人享受愉悦。

  有时候,我也会根据小兜所处的某种特定情境为她选择相应的绘本,但我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让她学习绘本中的人物养成良好习惯,而是培养她的同理心。例如,小兜自从学了钢琴之后,我给她买了《爱弹琴的安娜》,书中的主人公可真热爱弹琴啊:

  她把宝宝抱在膝上弹琴;趁宝宝午睡的时候弹;等衣服晾干的时候弹。她也利用面团发酵、炉火加热和乳牛吃草的时间弹琴。她在花园里的豌豆花盛开时弹琴;在美丽的树叶飘落时弹琴;也在这栋南瓜色房屋外的积雪慢慢堆高的时候弹琴。每个星期天,她在威蒙特和新伦敦镇的教会弹琴。星期二则是为农会弹琴。但大多数的时间,她都为自己而弹!

  不,我并不打算激励小兜以安娜为楷模,每天见缝插针地刻苦练琴,她最近一年多每天都能坚持独自练琴四十五分钟,我觉得从怡情的角度来说,这样就已经挺好了。我给她讲《爱弹琴的安娜》,是想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叫安娜的人是那么地热爱钢琴,因为为自己弹琴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这,就是我所希望的“培养同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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