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爸爸的生日，我比任何人都早起床。爸爸只想安安静静地过生日。不要礼物、不要蛋糕、什么都不要。“那些东西都不需要！”他说。可是，人们忘记了，过生日不仅仅只是他们一个人的事儿。

　　爸爸的生日正好和妈妈的忌日是一天。妈妈是去年过世的。生日和忌日这两件事儿碰巧落在同一天，我想称其为“悲剧”“灾难”或类似的夸张说法，都丝毫不为过。因为，这绝不仅仅只是“倒霉”这么简单。

　　我拿着爸爸的生日贺卡，坐在他的卧室外，等待着。透过门缝，我依稀能看到爸爸硕大的身躯躺在被子底下，头重重地压在枕头上。他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已经醒了。这里总共有六张给爸爸的生日贺卡。一张是我送的，一张是哥哥路克送的。他还躺在床上或是坐在电脑前，卧室门关得紧紧的。其他四张是邮寄过来的。

　　我把爸爸的卧室门轻轻推开一点儿，扔了一张生日贺卡进去。我看见爸爸用手在床上摸索着，找到落到自己背后的蓝色信封，那是我送给他的。我听到信封被“刷”的一声撕开了。贺卡上是一只长着蓝色鼻子的大灰熊。它正在跟人打电话，前面写着：“一条来自我的消息，送给你。”

　　爸爸说：“谢了，很不错。”我说：“你在想妈妈吗？”沉默。然后，爸爸说：“给我一杯咖啡，好吗？”

　　根本没有过生日的感觉，就连在电视机顶上放生日贺卡都没增添任何气氛。爸爸把电视的音量调得很低。我们静坐着，等待亲戚们前来，然后一同去妈妈的墓前祭奠，因为今天是她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