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店

  《动物与心灵成长国际大奖丛书》

  狗儿不是真的狗,是一个小女孩。她名叫狗儿,因为胖叔一直这样叫她。

  胖叔把狗儿领到他的宠物店里来,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得连狗儿自己都不记得还在别的什么地方住过。她觉得自己生来就住在这些老鼠、仓鼠、兔子和虎皮鹦鹉的笼子中间;吃的和它们一样,睡就睡在店后面储藏间一个旧旧的小狗窝里。

  狗儿的工作是照顾所有宠物。胖叔呢,就坐在那儿啃香肠、看报纸。只要店里进来顾客,狗儿就必须藏起来。因为如果有人看到她,不管是谁,胖叔说过,他就会把她拎走。

  “把你塞进这个黑箱子里。”他说,“那样你就完蛋了!”

  胖叔不光天天这样说,还总是掀开铁架子底下的箱子,让狗儿看到箱子里有多黑,再“砰”地放下箱盖,让 锁“咔嗒”一声撞上。这个声音让狗儿心惊肉跳。

  所以,只要有顾客的时候,狗儿都蜷缩在小床上,浑身发抖;即便店门关了,她也一样离大门和窗户远远的,以防万一。从宠物店脏兮兮的玻璃窗勉强照进几抹微弱的阳光,洒落在地上的猫砂袋子之间。这就是她眼中全部的世界。

  胖叔长着一张大脸,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从未露出过一丝微笑。幸亏他是个大高个儿,狗儿的视线只及他的膝盖。

  他的脾气呢,只有两种:好和坏。好的时候,他会用手抓着香肠,再用油花花的指头点着铁架子上面的地图,冲狗儿喊:“蓝色那块儿,是大海。绿色那块儿,是陆地。可别说我没好好调教你啊。难怪,你又不会说话,是不是?你个臭丫头!”说完,他就放声大笑,满嘴的香肠渣喷得到处都是。

  胖叔笑她不会说话,狗儿不在乎这些。她就是喜欢安静,像老莓和其他动物那样,才不像胖叔这样大吼大叫。

  胖叔脾气不好的时候,就捶胸顿足,大发雷霆,用拳头把笼子砸得东一个坑,西一个坑的。他还把装鸟食的口袋踢得稀巴烂,然后大嚷:“狗儿,你这个没用的家伙!把这里扫干净!快点!”

  虽然有个这样的胖叔,狗儿还是觉得很幸运。她不用像店里的小动物那样,被关在笼子里,也不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卖掉。狗儿最要好的朋友是老莓,它是一只长鼻浣熊。老莓的鼻子长长的,总是好奇地嗅东嗅西。它尾巴上黑一道白一道的,中间那段小身子圆滚滚、肉墩墩的。老莓在宠物店里待的日子可长了,狗儿记事的时候它就在那里了。现在,老莓的毛已经稀疏,甚至这儿一块那儿一块地都快掉光了。狗儿的心思是,应该不会有人不喜欢那些小兔或者小老鼠,而相中上了年纪的老莓!

  老莓很聪明,它不用待在笼子里,狗儿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它也帮着照料动物,尝尝它们的食物是不是对味儿。除了新鲜的葡萄和香蕉片,老莓最喜欢的就是坐在狗儿的肩头,用它的长尾巴往狗儿脖子上一绕。胖叔脾气好的时候,剩下些碎香肠,狗儿就和老莓一起吃。胖叔发脾气了,老莓就把鼻子往狗儿头发里一闷,呼呼的热气吹到狗儿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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