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制品是我们平时生活中再常见不过的食物，喝豆浆、吃豆腐早就习以为常。不过，最近几年经常有人说，大豆含有植物雌激素，可能影响男性发育和生殖健康，尤其是男宝宝，年纪小，更加不能吃。植物雌激素真的有害吗？男宝宝究竟能否喝豆浆呢？

　　植物雌激素的确会进入宝宝体内

　　植物雌激素(Phytoestrogens)是一类天然存在于植物中的非甾体类化合物，因为生物活性类似于雌激素而得名。大豆中的植物雌激素主要是大豆异黄酮(Soybean Isoflavones，SI)化合物，主要包括染料木黄酮(genistein)、大豆苷元(daidzein)和少量的大豆黄素(glycitein)，每克大豆中的异黄酮含量通常在3～5mg。

　　对植物雌激素的担心最早来自动物观察实验。人们在用含有植物激素的饲料喂养哺乳动物的过程中发现，某些动物的生殖健康和生育能力会受到影响，这种担心随之就延续到所有含有植物激素的食物。大豆由于富含大豆异黄酮，而且食用最普遍，就成了人们担心的重点对象。大豆异黄酮究竟是否会对婴幼儿的健康产生影响？关于配方奶粉的研究可以帮助我们解答这个问题。

　　常见的配方奶粉就有两种：一种是乳基婴儿配方奶粉，它是以牛奶为主要原料，按照母乳的成分调整了营养配方得到；另一种就是豆基婴儿配方奶粉，主要用大豆蛋白代替牛奶蛋白进行配方得到的，也称大豆配方奶粉。大豆配方奶粉主要是给那些无法吃到母乳或者出于某些原因不能吃牛乳的婴幼儿食用的，包括患有半乳糖血症(galactosemia)、遗传性乳糖酶缺乏(hereditary lactase deficiency)、牛奶过敏的婴儿。目前，大豆婴儿配方奶粉大约占20%的市场份额，而且有增加的趋势。大豆配方奶粉的主要原料是大豆蛋白，难免会存在少量的大豆异黄酮。婴幼儿几乎只吃母乳或者配方奶粉，如果大豆异黄酮真的有害，吃大豆配方奶粉的婴幼儿将会面临更大的风险。出于担忧，人们做了大量的研究。大豆配方奶粉中的大豆异黄酮含量大约有40μg/mL，吃大豆配方奶粉的宝宝的确会摄入更多的大豆异黄酮。据测定，他们每天摄入体内的大豆异黄酮含量大约在每千克体重4～11mg，这个摄入水平要高于成年人的每千克体重摄入量，而吃母乳的宝宝每天摄入大豆异黄酮就极低(<0.01mg/kg)；吃大豆配方奶粉的宝宝血清中大豆异黄酮的含量1000ng/mL，而吃乳基配方奶粉或者母乳的宝宝，大约只有5～7ng/mL，母亲在哺乳期增加豆制品食用量也会增加宝宝的大豆异黄酮摄入。

　　豆类制品中的植物雌激素，并不会对宝宝有危害

　　不过，大豆中的植物激素94%以上都是以未激活的β-糖基异黄酮形式(beta-glycosylated isoflavones)进入人体的，进入人体后需要经过肠道细菌的作用才能转换成具有生物活性的结构继而才能发挥作用。而婴幼儿的肠道菌群尚不完善，很难发生这种转换。临床研究显示，婴儿血清中只有不到3%的植物激素是具有活性的，所占比例非常小。而且，植物雌激素的效力也非常小，通常只有动物雌激素的万分之一到千分之一。所以，理论上来说，吃大豆配方奶粉的宝宝血液内并不会蓄积植物激素，也不会产生明显影响。

　　有些人还是会对理论持怀疑态度，担心所谓的“万一”。人群调查依然可以令人放心，大豆异黄酮并不会对婴幼儿的健康产生明显影响。

　　在用大豆异黄酮饲养动物实验中，的确发现一些生育能力下降的现象，但是，动物实验往往喂养的是纯大豆异黄酮，而且剂量很大，与人群情况相差甚远。目前，并没有因大豆异黄酮而导致婴幼儿性发育和生育能力下降的报道，正常地吃大豆配方奶粉，宝宝摄入大豆异黄酮并不会有显著的健康影响，无论是身体发育，还是智力发育，吃含有大豆异黄酮的大豆配方奶粉与其他孩子相比并没有明显差异。

　　大部分人最担心的还是大豆异黄酮作为一种外源雌激素会对男宝宝的性发育与生殖健康产生不利的影响。2001年，一项对800多人的回顾性队列研究发现，吃大豆配方奶粉长大的婴儿在性发育和生殖健康方面与其他人并没有差异。英国食物化学毒素委员会(COT，Committee on Toxicity of Chemicals in Food)和美国国家毒理学计划(NTP，The National Toxicology Program)分别对植物激素进行评估结果表明，目前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显示植物激素会影响婴幼儿的生殖健康，NTP对大豆配方奶粉中化学物质的风险评级为最小担心级别(Minimal Concern)，也就是说，几乎不用担心大豆异黄酮会对婴幼儿有危害。

　　目前，美国FDA等机构认为大豆配方奶粉与乳基配方奶粉的地位是一样的，并没有因为大豆异黄酮而禁止或者限制大豆配方奶粉的使用。大豆配方奶粉虽然不如母乳，但已经足以满足婴儿的生长需求，尤其是那些对牛奶蛋白过敏的婴儿，这种配方奶粉是合适的选择。

　　豆浆能否喝，还是看年龄

　　既然豆类中的大豆异黄酮并不会对婴幼儿的健康产生危害，那么，男宝宝是否能喝豆浆呢？这要看宝宝的年龄。国际上通常将婴幼儿分为婴儿(infant)、较大婴儿(older infants)和幼儿(young children)。其中，婴儿指0～6月龄的宝宝，较大婴儿指6～12月龄的宝宝，12～36月龄的宝宝通常被称为幼儿。不同年龄阶段的宝宝，所需营养不一样，是否能喝豆浆的情况也不一样。

　　世界卫生组织和我国都建议纯母乳喂养直到6个月，继续母乳喂养至2岁或更长时间，同时要补充其他辅食。“纯母乳喂养”指不喂给除母乳之外的任何食物或饮料，甚至不喂水，但是，允许婴儿服用滴剂和糖浆(维生素、矿物质和药物)。6个月以内的宝宝的确是不宜喝豆浆的——但不是因为植物雌激素，而是因为光靠喝豆浆是无法保证宝宝健康成长的。作为妈妈，一定要明确，6个月内宝宝的最佳营养来源是母乳，不推荐喝豆浆，最好能坚持母乳喂养，如果实在不行，第二选择也应该是吃婴儿配方奶粉，而不是喝豆浆。乳基配方奶粉和大豆配方奶粉都是不错的选择。

　　在6个月以后，宝宝就要适当添加辅食。这个时候，适当的豆浆、捣碎的豆腐等易嚼、易消化的豆制品都可以作为辅食给宝宝吃。《中国居民膳食指南》推荐普通成年人每天食用大豆类食品30～50g。对于宝宝来说，这个量应该略微减少。所以，如果要给宝宝吃豆制品，也不要太多。而且，由于生豆浆含有凝集素和胰蛋白酶抑制剂，这两种物质摄入过多时可能使人恶心、呕吐、消化不良甚至发生中毒。所以，给宝宝喝豆浆，一定要充分煮熟。豆浆经过充分加热，可以消除这两种物质，才能放心饮用。文｜阮光锋(营养与食品安全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