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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太阳一同起床

http://www.sina.com.cn    《与孩子共享成长》 

  和太阳一同起床,不虚度每分每秒

  接到被保送重点中学通知时,正是你14岁生日。你从三千里外的徐州写信告诉我这一喜讯,我十分激动地告诉你:“明天,爸爸准到徐州为你庆贺。”

  经过二十一个小时的焦急和劳累后,我刚走出收票口就听到了你清脆而激动的呼唤。你挤上前来拉住我的手说:“爸爸,我今天三喜临门,能玩个通宵吗?”

  我很欣慰地答应了你。因为我知道你说的三喜是什么:一是被保送重点中学,二是见到了久别的爸爸,三是你的生日。更能理解你要玩个通宵的原因:你是想放纵一下自己的心情。

  相信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有过这样兴奋的时刻。比如我上初中时的第一篇文章发表,接到样刊的当天夜里,虽然没有这么繁华的都市放纵自己,但躺在炕上遥望床外的满天星斗,整整一夜没有合眼。我是把那份心情放纵在了星空上。

  我不会忘记上高中时夜宿微山湖,头上顶着星月,和伙伴们划着从渔民那里借来的小船,高唱着“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畔静悄悄……”的情景。在那份纵情之中我们仿佛真成了英雄的铁道游击队员。还不会忘记,暑假时和小伙伴们上山捉蝗虫烧烤着吃,不小心把农民伯伯晒干的柴草给点着了。大火没救灭,我们一个个被弄得像刚从战场上败下来的残兵,只好掏出兜里的零用钱找到那位伯伯赔礼道歉的画面。还有捉住青蛙拧下大腿回到家用豆油炸着吃,结果挨了爸爸一顿教训,还被警告“青蛙是人类的朋友,不许伤害”的印象。如今,那些最没面子的事都成了美好的记忆。

  而今夜对你来说,不正是如此吗?我有什么理由反对你呢!

  我们小时候那些刺激和浪漫的时刻,都发生在没有父母约束的时候。我今天虽然陪在你身侧,决不约束你,任你放纵心情,还要为你出出点子,让你开心。

  我随着你,你随着你的心情,蹦蹦跳跳在五光十色的城市中心。一会儿我们漫步在宽敞的马路上,你一朵朵地嗅着路旁鲜花的美丽和芳香,竟然还在一朵大红花上捉住了一只大蝴蝶;一会儿我们走进不夜城挨着风味小吃摊一样样品尝;一会儿我们走进游艺宫,你摸摸猪八戒的耳朵,薅薅孙悟空的猴毛,还吹口气看能不能变出小猴子,结果被猴毛迷了眼睛;然后我们又看电影去舞厅,让我欣赏你那青春火暴的现代舞……我看见你在眩目的闪光、震耳的音响、疯狂拥挤的人群中跳着喊着,是那样的活力而生动。六年小学生活,虽然不是很漫长很劳累,但你也在紧张中付出了很多的辛苦和努力。跳吧,唱吧,用这个纵情的夜晚为你的小学生活画一个圆满的句号。因为对你来说,这个夜晚是那样的壮丽而豪情。

  尽管二十一个小时的旅行很不轻松,此时的我更是劳累不堪,骨质增生的颈椎早已隐隐作痛,但是,我仍然十分精神地为你的高兴而高兴着,为你的欢乐而欢乐着,为你的幸福而幸福着……女儿,为了在你生命中留下这个美好的夜晚,爸爸甘愿做你放纵的心情。

  可你还是没能欢乐过整夜去,在黎明到来之前的黑暗中,幸福而疲倦地睡着了。

  然而,此时此刻我不能不叫醒你,因为天已经亮了,早起的燕子已在床前鸣啭,你昨晚捉住的大蝴蝶也已展开翅膀,在阳台上盛开的花丛间翩翩起舞。昨夜对你来说是那样的不平常,而世界却很正常地来到了今天。昨天的成功和幸福已经成为你的历史。虽然那一切都值得永久的自豪和庆贺,但我们不能在昨天的成功和幸福里大睡不醒,因为今天已经到来,属于你的新成功和新幸福正焦急地等着你去迎接。放纵一下就该收束了。

  “只有知道收束的人,才有资格纵情;只有知道在早晨迎接新一天的人,才有资格享受昨夜的绚丽”。在你未来的人生中,还会有许多象昨天那样的夜晚,但一定要在黎明前收住那分放纵的心情,和太阳一同起床,而且不虚度每分每秒。

  爸爸

  1999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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