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天气好的时候,公园里、小区的空地上,都会有不少带着小孩的老人出来遛弯。工作日里的年轻人都被锁在了写字楼里,公共的绿地似乎就是为这些老人与孩子们准备的……
谁带也不放心
在闵行区的莘城中央公园,坐在婴儿推车里的漂亮混血儿格外引人注目。他的外婆正带着他在公园的圆形空地上晒太阳。那里是老年人娱乐的聚集地,有一些赋闲的老人们正拿着专业器材放风筝,也成了吸引孩子的一道风景。于是,不少老年人便带着孩子来这块空地上玩耍。“没有办法呀,我不带谁带呢?”混血儿的外婆刘阿婆说道,“外国人带小孩不来塞的呀,你知道他们都给小孩吃什么吗?什么土豆泥,小米汤,没有营养的。”由于看不惯女婿带孩子的方式,外婆便抢了过来带。“我老了以后也没有指望去国外养老的,老年公寓里一放就好了,不靠儿女。现在帮忙带小孩,就是一份亲情、一份无悔。”
刘阿婆年纪大了,换个尿布,抱上抱下都很吃力。她也有过请保姆的经历,但就是看不惯保姆干活。“还是不来塞,换了两三个保姆,都不行!”对谁也不放心的刘阿婆就只能亲力亲为了。“现在孩子带得可好了,会说好多语言呢,上海话、普通话、英语,都说得来。”“风吹风吹”一岁半的小女孩指着天上的风筝叫道。“她说的是我们家乡话。”小女孩的外婆笑道。她每天对小女孩的教育就是不断地念诗。“就是普通话有点不标准,但能背很多诗,都是听多了就记住了。”小女孩果然表演了几段古诗,外婆提醒前两个字她就能接下一句。“我女儿和女婿都太忙了,没有时间带孩子,请保姆也很贵,他们两个工作刚起步,也没有太大的经济能力。没办法,就把我从老家叫来了。我在这边也是不习惯的,一个人都不认识,像坐牢一样,但也没有办法呀,我得帮帮自己的女儿,我不想拖垮我女儿的身体。”
别让孩子离开我的视线
小j家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到处是婴儿床,卧室里有、客厅里有、阳台上有,连厨房里也有。小j爸给她的解释是:“在干任何活的时候,孩子都必须在身边看着,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小j是新上海人,在一家媒体工作,由于工作性质,几乎天天都要加班,根本没有工夫照看孩子,只好从老家搬来了救兵。她们的婚房本来是在虹桥,为了孩子竟跑到中山公园租了一套房子,三代同堂了起来。搬到那里的最大好处就是站在窗户口就能看到中山公园,据说只要把孩子抱到窗户口,看看中山公园的景,孩子竟就不哭不闹了!
一到天气好的时候,小j爸便可以带着孩子去中山公园玩。小j爸还充分发挥了医生职业的优势,为孩子专门制定了营养食谱,简直把带孩子当成了他的一项新事业。
由于经济条件还不错,小j家也请了一个保姆。但小j爸就是不让保姆碰孩子一下,所有的事情都得他来。保姆只做些打扫卫生或者烧水之类的活。“老爸就是太溺爱这孩子了,谁都碰不得。”
碰不得、磕不得
溺爱成了不少祖辈与父辈矛盾的焦点。张阿婆一直都觉得自己带小孩是处处小心的,因为责任很重大,可就是这小心却让孩子的妈妈看不惯。小区的滑滑梯,孙子总是要爬来爬去的,张阿婆并不乐意带孩子去,生怕有所损伤。而孩子的妈妈却觉得孩子需要多锻炼锻炼,摔倒了爬起来便是。到了周末休息的时候,孩子的父母就爱带着孩子去踢踢球、溜溜冰,觉得这样对身体好,能长个。张阿婆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自家孩子好,她反驳道:“要那么高干嘛?这个个头就很好了。到处跑,万一摔到了怎么办?”
在生活细节上,两代人似乎也说不拢。出门玩的时候,孩子的妈妈穿戴好了自己就等在门口,让孩子自己穿好衣服,系好鞋带。看到这种情况,张阿婆总是赶忙过去帮孩子做好。孩子妈妈忍不住阻止道:“你让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张阿婆觉得儿媳妇这样做有点过分:“孩子这么小!怎么会做?”孩子妈妈却认为:“现在做就是锻炼她以后的自理能力!”“长大了自然会做的,干嘛这么小就让她做?”张阿婆始终认为,“还不是他们自己懒,不愿意做。她这么小的时候,她妈有让她做过这些么?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懒了。”
两地跑,不落好
周阿姨和女儿因为带小孩的事情已经争执了很多次了。为了帮女儿带孩子,周阿姨经常从老家跑到上海。喂奶的时候,住了几个月,等到断奶的时候带回老家,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孩子的妈妈坚持要孩子回上海上学。于是,周阿姨又跟到了上海。“没办法,幼儿园放学这么早,他们又没有下班回来,孩子到点就要人接,要吃饭,只有我来。”
但问题是,周阿姨的老伴还没退休,家里的事情还一大箩。所以常常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时不时还要回趟老家。这么一来一往的折腾,对于上了年纪的周阿姨来说,有点吃不消。
“我想让孩子继续在老家养。”周阿姨说,这样她能和老伴一起带孩子,轻松点,还能省钱,“家里的幼儿园也便宜,我还不是为了他们着想。”这样的想法却遭到了女儿女婿的反对,他们认为老家的教育比不上上海,而且父母不在身边对孩子的成长也不好。比如容易溺爱,也会让亲子关系变得很疏离。这样的解释显然让周阿姨很不高兴,她觉得:“我带得有什么不好的,为了给他们省钱,我还自己给孩子做衣服,件件都做得好,这么累死累活,还说我们带得会不好,被嫌弃。”
吵架归吵架,母女哪有隔夜仇的。周阿姨还是继续待在上海帮着女儿。对于这种状况,周阿姨虽然有所抱怨,但还是心甘情愿。“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我不帮她谁帮?”
你无奈,我也无奈
对于父母的无奈,年轻的爸妈同样没辙。“知道隔代教育不好,但你不找爸妈带,谁带呢?”白领小欣说,“现在大家都忙,尤其是大城市,节奏这么快,压力这么大,哪里有时间带孩子?除非一个人做全职太太或全职先生。但这也要有经济实力啊!”
小欣觉得,与其放在别人那里,或者是给保姆带,还不如自家的爸妈放心。“说父母带得不好,别人带得更不好,毕竟是自己的亲爸妈,再怎么样都是尽心尽力的。其实自己带也未必好。”小欣认为,以现在的工作强度,就算勉为其难自己带,也“根本变得没有任何耐心和精力好好教!”
对于隔代教育的种种弊端,“最好是父母教育为主,老爸老妈搭把手帮忙照顾。”小欣提供的最佳模式不知是否真的能够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