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藤爪？”

　　鸽爪坐起来，眨巴着眼睛。

　　她是被狮焰怀疑的声音惊醒的。那声音清楚得像黑鸟警惕的鸣叫，在她耳朵里回响。她转动着脑袋，在学徒巢穴里搜寻他，可他不在。常春藤爪在睡觉；梅花落和黄蜂条仍在各自的窝里打着呼噜。一旦武士巢穴完工，他们就会搬入新居。到那时，这里就会只剩下孤零零的常春藤爪和鸽爪。在小痣和小樱桃成为学徒之前，她俩将是族群里仅有的学徒。

　 “是的，常春藤爪。”是松鸦羽在说话。

　　鸽爪摇了摇头。她听到的一定是巢穴外边传来的声音。她将感知力发送出去，让它穿过巢穴的屏障，越过冰冷的营地，搜索那打扰了她睡眠的对话。

　　“你确信吗？”怀疑似乎让狮焰喘不过气。

　　他们在谈论关于常春藤爪的什么事情？他们为什么听上去如此焦虑？鸽爪颤颤巍巍地爬出巢穴。我是三力量之一。他们应该跟我谈。我是常春藤爪的姐姐。她悄悄地疾步走过结霜的地面，朝荆棘屏障走去。

　　就在她离营地入口仅有一尾之遥时，一个声音从育婴室外边传来。“鸽爪！”

　　她沮丧地停下脚步。

　　莓鼻看着她：“你这是去哪里？”在苍白的月光下，年轻武士乳白色的皮毛闪耀着光芒。小痣和小樱桃瑟缩在他身后，鼻子前涌起小团雾气。

　 “厕所。”

　 “那就走厕所通道。”

　　狮焰的声音再度让鸽爪的耳朵竖了起来。“她认识他？”

　　认识谁？

　　鸽爪必须弄清楚。她转身快步跑向厕所通道。她可以从那条道溜出去，找到他们。

　　突然，她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你要去厕所吗？”常春藤爪来到她身旁，她的毛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我也去。”

　　鸽爪沮丧地弯了弯爪子。这下她是不可能溜出去了。常春藤爪会要求跟她一起去的。当她竖起耳朵，搜寻狮焰时，忽然注意到常春藤爪一瘸一拐的。

　 “怎么了？”她的担忧迅速集中到妹妹身上。常春藤爪主要用一条后腿着力，走起路来一脚轻，一脚重的。“我还以为你在战斗中没受伤呢。”

　 “我睡觉时一定不小心压到这条腿了。”常春藤爪嘟哝着。这只银白色母猫绷紧身体，像是刻意掩饰蹒跚的脚步。“战斗难道没让你激动吗？”常春藤爪试图转移话题。

　 “你很享受吗？”鸽爪望着妹妹，“可火星失去了一条命。”

　 “是啊，这一点很糟，而且黄毛死了。不过能用上我们学过的所有技巧，这感觉可真棒。”

　　鸽爪俯身钻过厕所通道：“我宁愿只用捕猎技巧，而把格斗技巧用于保卫自己的族群。”

　 “可我们就是在保卫我们的族群啊！”常春藤爪跟在她身后，“影族要窃取我们的领地。还记得我的梦吗？”

　　鸽爪没有回答。她仍不理解，为什么星族会向常春藤爪，而不是向她传递那个梦。她方便完毕，朝营地走去。

　  族群里躁动起来。灰条打着哈欠走向武士巢穴。他怨恨地朝清澈的黎明天空望了一眼：“看来这寒冷的天气还会继续。过不了多久，猎物就会变稀少了。”

　　榛尾跟在灰毛武士身后。“昨晚真是个又漫长、又寒冷的夜晚啊！”她感慨道。

　　灰条停下步子，和刚钻出武士巢穴的米莉蹭蹭口鼻。“你真暖和。”他咕噜道。

　　米莉贴紧他。“去休息一会吧。”她对他说，“里边很暖和。等你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把美味的猎物给你抓回来了。”

　　太阳的第一缕光芒划过山谷谷顶，育婴室沐浴在橙色的日光下。鸽爪再次搜索到了那段将她吵醒的对话，可狮焰和松鸦羽正离开营地，此刻除了踩在冰冻树叶上的脚步声，只剩下沉寂。

　　他们为何如此神秘？

　　“嘿！”常春藤爪快步从厕所通道跑过来，“你都不等等我。”

　　鸽爪强装出轻松的语调：“你很吃惊吗？”她皱皱鼻头。

　　“你是说我有臭味？”常春藤爪跳起来，打闹地向她挥舞着脚掌，然后赶紧跳到一边躲避。

　　“也许你该找松鸦羽看看那条腿。”鸽爪建议。

　　“会没事的。”常春藤爪肯定地说。然后，她转身面对着高岩，看到黑莓掌和火星正在安排白天的巡逻。“听着，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操心呢。”

　　“我希望派两支巡逻队搜索新的影族边界。”火星下达命令时抬起了下巴，但他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疲惫。他那被黄毛撕咬过的喉部的毛发依然被血缠结成一缕一缕的。

　　蟾足、冰云、炭心和玫瑰瓣聚在高岩下。刺掌、沙风和尘毛坐在后边不远处，而叶池和松鼠飞则在附近踱步。

　　“有什么计划？”云尾加入到他们中间，他那双蓝眼睛看上去好像睡意未消。

　　“两支巡逻队。”松鼠飞告诉他。

　　火星继续讲话：“黑莓掌带领湖区巡逻队；尘毛带领另一支。刺掌、白翅和松鼠飞跟黑莓掌走。”

　　刺掌点了点头，松鼠飞不确定地看了黑莓掌一眼。可当黑莓掌眯着眼睛回应她时，她又将目光移开了。

　　火星继续安排：“云尾、栗尾、蛛足，你们跟着尘毛。”

　　云尾立刻转身，竖起身上的毛，朝营地入口走去。栗尾跟在他身后，她的同巢猫们紧随其后。他们从营地鱼贯而出，尾巴都蓬松着，俨然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

　　“炭心。”火星将注意力转向这只灰毛母猫，“现在是秃叶季，族群需要技巧娴熟的猎手，你今天带常春藤爪练习潜行吧。我不想让这次战斗再影响我们学徒的训练了。狮焰，鸽爪的训练内容也一样。”

　　火星环顾营地，鸽爪身子一紧。“狮焰在哪里？”火星问。

　　莓鼻走上前：“他和松鸦羽黎明前就出去了。”

　　火星将目光投向鸽爪。她猜他是想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鸽爪耸耸肩，她不比他知道得更多。

　　火星皱了皱眉：“既然这样，那鸽爪就加入炭心和常春藤爪吧。”他转向莓鼻，“你跟她们一起去。你今天可以代替狮焰的位置。”

　　常春藤爪靠向鸽爪，低声说：“好吧，捕猎训练，还有莓鼻。”

　　鸽爪明白妹妹的沮丧。她们昨天还与武士们并肩战斗，今天却又变回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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