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就住在城镇里，她家是个很好笑的‘底朝天儿’的房子。”沃尔克巴斯¿特夫人答道，“但去年冬天，她在郊外的‘小小春天山谷(Little Spring Valley)’里买了一小块农场。她有一幢很不错的白色农舍，还有一个巨大的红色谷仓，谷仓上是个很大的阁楼，用于堆放干草。她养着一头奶牛和一只小牛犊、一匹马、几头猪、几只羊，一群鸡、火鸡和鹅，还有一只猫和一条狗。我相信她甚至还有一只鹦鹉和一窝蜜蜂。搬到农场后，她¾常邀请孩子们过去和她住上一阵子，等他们回来后，他们的坏毛病都改掉了。她说，这样做可以使父母们轻松一阵子，孩子们也可以开心地玩上几天，而且，她农场里的动物们也非常开心，因为它们总是渴望给她的工作帮点儿忙。”

　　“您肯定费特罗克在那里安全吗？”哈罗韦太太很担心地问，“要知道，费特罗克身子弱，¾常神¾紧张。”

　　“实际上，与待在城镇里比起来，费特罗克在‘小猪摇摆’夫人的农场里要安全得多。”沃尔克巴斯¿特夫人说，“而且，他的体重可能还会增加一点。就他的年龄而言，费特罗克看起来简直是太瘦小了。”

　　“那是因为他的脑袋太大了，”哈罗韦太太说，“他的大脑袋把他小身子的营养全都吸光了。”

　　“也许吧！”沃尔克巴斯¿特夫人不置可否，“但我认为，与‘小猪摇摆’夫人住上一阵子对他来说再好不过了。我猜‘小猪摇摆’夫人甚至能够治好他的大脑袋。不如现在就给她打个电话吧，我这里有她的号码。”

　　¡¡

　　星期五下午，当“小猪摇摆”夫人正从烤箱中往外端一盘黑莓馅饼时，一辆绿色小车拐进了她的农场。

　　“啊，太好了！”她对莱特福特(Lightfoot)——那是她的猫——说，“费特罗克·哈罗韦来了，他今晚要在这里吃晚饭。”

　　根据别人对费特罗克的描述，“小猪摇摆”夫人猜想，她八成儿会看到一个红脸庞的大个儿浑小子“砰”地一声推开车门，大摇大摆地走出来。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看到哈罗韦先生很费力地从汽车后座拖出一个面色苍白、戴着牛角黑框眼镜、瘦得皮包骨头的小男孩，他一边挣扎一边痛苦地尖叫，发出刺耳的声音。当他父亲将他从汽车里抱出来时，那个小男孩瘦得像面条一样的小细腿和小细胳膊在空中发疯似地乱踢乱蹬。最后，他像抽筋似地猛地一挣，一把抓住汽车门把手，吊在汽车门上尖叫道：“杀了我吧！开枪打死我吧！把我的喉咙割断吧！别丢下我呀，爸爸！”

　　哈罗韦先生使劲掰开费特罗克抓住汽车门把手的手指，把他的胳膊腿攒成一堆，就像捆扎一束花一样，抱着他走过来，往“小猪摇摆”夫人后门廊外面的草地上一扔，转过头对“小猪摇摆”夫人——“小猪摇摆”夫人早已出来Ó接他们并站在后门廊上目睹了这一切——说道：“这孩子看起来似乎不太想待在这里，您觉得我是不是带他回家更好些呢？”

　　“当然不是，”“小猪摇摆”夫人说，同时俯下身子为哈罗韦先生掸了掸蓝色西服上费特罗克鞋印留下的尘土，“把费特罗克交给我吧，你放心，他会没事的。但是，如果我是您，我就不会把费特罗克刚才的表现告诉他妈妈，免得她担心。”

　　“好的，我不会告诉她。”说完，哈罗韦先生转身回到汽车旁，打开车门。

　　看到爸爸要走，费特罗克——刚才还一直在地上打滚，像条刚捞上岸的鳟鱼——从地上跳起来，追着他爸爸大喊大叫。

　　这时，瓦格(Wag)——“小猪摇摆”夫人的狗——马上冲上去咬住费特罗克的夹克后摆，猛地向后一拽，费特罗克屁股着地，重重地摔倒在草地上。他爬起来，瓦格又把他拽到，他又爬起来，瓦格再把他拽倒。费特罗克又爬了起来，这下可把瓦格惹恼了，它把费特罗克拽倒在地，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腿上。

　　“爸爸！爸爸！这条老狗要咬我！”费特罗克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它要杀死我啦！”

　　“别担心，哈罗韦先生，”“小猪摇摆”夫人说，“瓦格是世界上最温顺的狗。赶紧上车开走吧！”

　　于是，哈罗韦先生把汽车开走了。他开着车一进自家院子，哈罗韦太太就冲出来问道：“‘小猪摇摆’夫人人怎样啊？费特罗克喜欢她吗？我可怜的小心肝还开心吗？他愿意待在那里吗？”哈罗韦先生答道：“噢，费特罗克对‘小猪摇摆’夫人很着迷，拽都拽不走。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让人愉快的人。”

　　“噢，真是谢天谢地！”哈罗韦太太抹着眼泪说。

　　看到爸爸的车拐过通往“小猪摇摆”夫人农场的小路尽头的拐弯处，费特罗克马上就不叫唤了。他一停止叫唤，瓦格就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

　　“小猪摇摆”夫人说：“我的狗叫瓦格，它非常聪明。”

　　费特罗克说：“它咬我了，都咬到骨头里了，我可能会得狂犬病，然后死掉的。”

　　“咬到哪里了，给我看看。”“小猪摇摆”夫人说。

　　“噢，伤口不见了。”费特罗克说，“你知道吗，我的皮肤很特别，能够马上愈合。全世界就我一个有这样的皮肤，医生还想送我去展览呢！”

　　“真有这样的事儿？”“小猪摇摆”夫人表示不相信。

　　“千真万确，上帝可以作证。”费特罗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哈哈哈¡¡”瓦格笑了起来。

　　“嗨，看呐，这条狗居然会笑！”费特罗克吃惊地说。

　　“它当然会笑，”“小猪摇摆”夫人说，“它认为你的故事太可笑了。现在就进屋把你的东西放下吧。你带牛仔裤了吗？”

　　“只带了我的牛仔短裤。”费特罗克说，“告诉你，以前我是个真正的牛仔，住在蒙大拿州。我用绳子套过公牛，参加过围捕牛群，凡是牛仔能干的，我都干过。我待会儿就穿那条牛仔短裤。”

　　“这主意不错！”“小猪摇摆”夫人说，“穿上你的牛仔短裤，这样你就可以骑着托洛茨基(Trotsky)出去，把爱比特(Arbutus)赶回家了。”

　　“Ë是托洛茨基？”费特罗克问。

　　“那是我的马。”“小猪摇摆”夫人说，“它跑得太慢了，你这样的真牛仔也许能够让它飞奔起来。”

　　“噢，但是我骑不了马。”费特罗克说。

　　“你刚才不是说你是牛仔吗？”“小猪摇摆”夫人说。

　　“我的确是个牛仔，”费特罗克说，“但我在制服一头公牛时受了背伤，从那以后就再也骑不了马了。”

　　“那太糟糕了！”“小猪摇摆”夫人说，“托洛茨基该非常失望了。我告诉过它，有个很棒的小男孩要来拜访我，它答应教你学骑马的。当然，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你是个牛仔。”

　　费特罗克闭上嘴不说话了。

　　“小猪摇摆”夫人领着他上楼，来到为他预备的房间里，让他把衣服换好。她说：“换好衣服就下来，到下面的谷仓里找我，我要去挤牛奶了。”

　　“挤牛奶？”费特罗克问，“你是说给奶牛挤奶吗？”

　　“当然罗！”“小猪摇摆”夫人说，“我每天早晚都要给爱比特挤奶。”

　　“我可以看看吗？”费特罗克说。

　　“当然可以，”“小猪摇摆”夫人说，“所以我叫你下楼后去谷仓啊。”

　　“我知道怎样给奶牛挤奶。”费特罗克说，“我以前在一个很大的奶牛场工作过，那个奶牛场大极了，事实上，那是世界上最大的奶牛场，那里有一万头牛。”

　　“真的吗？”“小猪摇摆”夫人问。

　　“真的。”费特罗克说，“我以前每天能挤五百头牛。好家伙！我以前是个超级挤奶工。”

　　“你以前一定是的，”“小猪摇摆”夫人说，“那你想不想给爱比特挤奶啊？”

上一页1234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