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季太忙，我经常就玩消失，很多朋友问我：“你最近忙什么呢？”这个问题经常会打开我的泪闸，向朋友倾诉我满肚子的苦水，并抱怨纽约教育的残酷。最后，几乎所有朋友都会感慨：“太疯狂了！纽约孩子好累啊！”
我有时认真地观察我女儿，想想她到底累不累？答案是——我累，她不累。她确实比外州同龄孩子多上了很多课，超前学习了一些知识，但我们都没有强压给她，她不乐意学就停下。美国这边家教和课外班也都是快乐教育，孩子们很喜欢。有一次，湾湾英语家教生病了，给我发短信说不能来了。湾湾很失望，总问我老师病好了没？经常听到纽约的朋友传来的信息，下大雪停课孩子哇哇大哭，因为孩子就想上学；孩子生病大哭，因为不能上学。湾湾倒是没有这么严重恋学，但她也非常喜欢上学、上课。就连让人厌恶的面试准备，湾湾也不排斥，积极练习我准备的各种问题。她每次面试完都乐呵呵地跑出来拥抱我，说新老师对她很好，她喜欢这所新学校。我碰到孩子经常会问他们：“喜欢上学吗？”在美国，我问过的孩子都说喜欢上学，无一例外；而在中国，说喜欢上学的孩子占少数。
我一直认为，快乐与压力、快乐与学习不一定冲突。如果教学方法得当，孩子们不会觉得辛苦。如果孩子们喜欢做某件事情，再苦再累他们也会乐在其中。让孩子快乐，并不意味着不给他们压力或困难。我叔叔的女儿在纽约读著名的帕森设计学院（Parsons School of Design），学服装设计。她的课程很重，天天熬夜设计、画图、制作。这位叔叔心疼女儿，就找女儿谈话：“你太辛苦了，要不咱退学吧！”结果这位小姑娘说：“爸爸，如果你让我退学，就杀了我吧，我就喜欢设计，我很享受。”还有一位朋友的儿子在美国当医生，在美国读医科要多读好多年，特别辛苦。她也找儿子谈话商量辍学的事，但儿子坚决不同意，说自己就是喜欢当医生，一上手术台就兴奋，不觉得累。
然而， 在纽约当家长确实不轻松。当班级妈妈，参与学校各种义务活动，为孩子抢各种炙手的课外班，为孩子举办各种爬梯，安排各种同学聚会，累死累活地为孩子申请小学，去参加面试……孩子大一点，周末还要陪孩子参加各种体育比赛，在赛场上当志愿者……很多名牌大学毕业的家长，为了孩子以后也能进入该大学学习，在孩子出生后，每年都要为母校捐款、做义工（例如当校友面试官），保持和学校良好的关系。我曾想给湾湾报名 Suzuki 方法学小提琴，学校要求父母先上 5 节课。孩子上课后，家长还有大量的“作业”，我一听打了退堂鼓，选择报了集体钢琴班（group piano）。结果这也要求家长先到琴房上课，一人一台钢琴，老师手把手教家长。我时常感慨自己的苦命模式：在中国当学生，在美国当家长！
本文由知识产权出版社授权摘自《从纽约起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