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网友:火火冰冰
2001年12月24日,又是一年平安夜,让我想起往昔......
(一)1998年幸福的平安夜
这是我和老公结婚以来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平安夜。我和老公的想法不谋而合,都想过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平安夜。于是我们拒绝了好多朋友的邀请,两个人一下班便开车赶到北京友谊商店的必胜客。
我们去的早,在靠近长安街的窗边挑了一个好位子。那年北京已经开始流行过圣诞了,早在12月初,各个娱乐场所就已经在媒体里宣传平安夜PARTY。尽管老人不理解:中国人过什么洋节?但是北京时尚的年青人却依然喜欢参加平安夜PARTY,他们喜欢那份热烈的气氛,小伙子可以把酒当歌,姑娘们可以欢歌劲舞,一大帮好朋友尽情说笑,其实我和老公在结婚前也是积极的一份子。可今天,我已为人妻,他已为人夫,我们已经是夫妻,我们只想两个人在一起度过一个安静,温馨的夜晚,这就是结婚和不结婚不同的心态。
窗外,已经是万家灯火,霓虹灯,车灯,路灯钩织成一张绚丽的灯网。餐厅内已经是高朋满坐。老公和我却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好象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他一只手紧紧拉着我的手,两个人都没说话,他只是傻傻的对我笑。我凝视着面前这张端详过千百次的面孔,依然那样英俊,但是似乎多了份满足。我竟哭了,太多太多的话哽咽心头。老公看懂了我的心,深情的对我说:“彬彬,咱们已经成为夫妻了,谁也不能再把咱们分开。”我用劲的点点头,“咱们的结合经过多少磨难,太不容易了,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我会一辈子好好爱你。”我听着乐了,那副样子回想起来肯定很难看,因为泪水还挂在脸上,可老公说我很美,无论我什么样,是哭还是笑他都喜欢。
回家的路上老公说:“彬彬,希望咱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平安夜。”老公的话很朴素,但我听得出他的真诚。我的心呀!洋溢着太多的幸福,想:女人还图什么呢?
(二)1999年孕育着生命的平安夜
我怀孕了。这个宝宝真是来的不是时候,我的母亲刚刚做完癌症手术,前途未卜。我身担重职,工作异常的忙,而且还在攻读第二学历。工作、学习、生活的负荷对我已经太重了,可是我忘不了母亲做完手术后,刚清醒说的第一句话:“彬彬,你一定赶快要个孩子,要不妈妈死不瞑目。”我知道妈妈就我这么一个独生女儿,她老人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今后我没人照顾。我不仅是个孝女而且是个好强的人,尽管老公让我考虑是否能承受这么多压力,可我还是决定为了妈妈孕育这个生命,我坚信自己能行。
平安夜那天,等我加完班已经是灯火阑珊了。我和老公再次赶到必胜客已排位到了30几号。看着频频恶心的我,老公心疼的说:“咱们回家找个地吃饭吧。”我赞同的点点头,其实当时我正在孕吐反应期,又何尝能吃下什么呢。
我和老公在家门口的自助涮锅餐厅坐下,默默望着早就饿的饥肠响如鼓的老公狼吞虎咽,心想:他能当一个称职的父亲么?我能做一个好母亲么?老公抬起头看见我没吃什么东西,爱怜的说:“瞧,这几天你都瘦了。”是呀!自打有反应,我已经瘦了5斤,天天就靠喝粥过日子。老公又安慰我:“明年的平安夜咱们就是三个人过了,多幸福。”几分甜蜜充溢心头。每每孕吐厉害时,我就想象宝宝的可爱,想象着做母亲的快乐,想象着幸福婚姻的圆满,心里觉得为了这一切我也得挺过去。明年,明年平安夜会多么幸福呀!我盼望着,期待着,象每一个准妈妈一样。
(三)2000年苦难的平安夜
我抱着宝宝,她已经连续高烧三天了。儿童专用退烧药的说明书上清楚的注明:小儿发烧到38. 5度服用,一天最多服用三次。可今天我给宝宝已经服用了5次了,晚上还会更多。不是我狠心,宝宝出院时大夫已经明确说:“无药可治。得什么病吃什么药,以最大程度减轻孩子的痛苦。”在病人眼里医生宣布放弃治疗是最可怕的事情,它无异于宣布了病人的死刑。我现在就是这样病人的母亲!!
宝宝又服下退烧药,热度退了些,可能她也好受点,不再哭闹了,昏昏欲睡。老公说:“咱们下楼散散步吧。”我摇头,只是固执的紧紧抱着宝宝,好象一松手,就会失去她。老公一阵沉默后望着我:“我不能再失去你。”我潸然泪下,把宝宝交给舅妈。(自从宝宝生病后,由于病痛的关系,她只有人抱着才能小睡一会,所以舅妈,姑姑都赶来帮忙照顾。)
楼下小区里真安静,绝然没有圣诞前夜欢闹的气氛。老公又是那样紧紧握着我的一只手,我们默默的走着。冬夜里的风好冷呀,直吹入我心。老公突然一把揽我入怀,紧紧的抱住我。于是泪水象开了闸的河水倾泻而下,我把头深深地扎在他怀里,放声痛哭。一滴冰凉的珠泪落在我脸上,我知道那不是我的。
我们就那样默默无语的拥抱在一起,站了许久许久。宝宝五天后永远离我们而去。
(四)2001年平安夜会是什么样?
明天---星期一就是平安夜了,我和老公都没提及怎么过。我们象往常一样,度过了一个平静但和祥的周末。白天陪着父母去拜访了2门亲亲。(母亲的病已经康复,老人家总说是宝宝的命换回了她的命,她得好好活着,好照顾下一个轮回的宝宝。自从宝宝去世后,我们就买了一处大房子和我父母搬到了一起。宝宝的早逝让我们顿悟了人生许多的事情......)
吃完晚饭,我和老公出门在小区里散步。没想到小区里布置了许多挂满彩灯的圣诞树,中央花坛还竖起了一个2人高的充气的圣诞老人。老公顽皮的跑过去和圣诞老人击掌,象个大男孩。他得意的乐,我看着他也乐。面前这个男人,3年前是我的多情善感的好情人,2年前是我的体贴入微的好丈夫,1年前是我生活强大的后盾和支柱。每一年我都体味出他更多的优点,让我怎么能不爱他,让我怎么能不和他共白头......
此时,父母在客厅里兴高采烈的看着电视,不时传来哈哈的笑声。老公和我坐在书房里,他专心致志的玩着电脑游戏,我坐在他旁边津津有味的上着网(也许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在我体内孕育),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又想起每年圣诞夜老公说的话:彬彬,希望咱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平安夜。(1998)
明年的平安夜咱们就是三个人过了,多幸福。(1999年)
我不能再失去你(2000年)
明天---平安夜,老公会对我说什么?我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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