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成本”之奶粉篇：奶粉行业研讨（右：中国质量协会刘卓慧副会长 中：中国营养协会终身理事长、北京孕婴童用品行业协会常务副会长、北京三元奶粉事业部总经理吴松航先生）

　　主持人王莹：咱们先说说奶粉。孩子出生了，嗷嗷待哺，需要母乳喂养的同时也需要配方奶。因为，大家都知道母乳喂养的时间为6-12个月，就算有的妈妈会坚持到孩子1岁半到2岁，但这毕竟是少数，配方奶自然而然就成为孩子重要的口粮。配方奶粉是很多孩子获取营养的一个重要的来源。所以，对于奶粉生产商来说，对待孩子口粮的态度，关系到孩子的健康，也关系到整个家庭的和谐。

　　接下来就奶粉的话题，我们也特别请上两位嘉宾展开讨论。有请中国质量协会刘卓慧副会长和中国营养协会终身理事长、北京孕婴童用品行业协会常务副会长吴松航先生。

　　让我们一起来回顾一下2013年整个奶粉行业都发生了哪些大事。记得从3月份开始香港发布限购令，不让内地人随便去买奶粉。4月份，大家都在讨论，到底是国产奶粉好还是进口奶粉好。而5、6月份，似乎又出现：进口的奶粉都是贴着标签的，实际情况不明朗，这样的争议。最近又有说我们第一口奶存在隐情。那么，两位对于奶粉行业的现状是怎样看呢？能不能先帮我们总结和概括一下？

　　吴松航：其实从刚才从王总（新浪运营部商业内容中心总监 王屹）公布的几个数据就可以看出，消费者对奶粉行业特别地关注。而我作为业内人，自然会更加关注。

　 奶粉行业这几年的变化，首先从消费者的角度来讲，受到的影响最大。如果再往前推10年，回到2004年大头娃娃事件之前，奶粉一直处在价格比较低的情况中。当时，一袋400克的奶粉大概是10多块钱。随着大头娃娃事件的出现，消费者对于奶粉出现了一种价格恐慌，认为便宜的奶粉就不好。在这种背景下，奶粉的主流购买价格升到20块钱左右。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2008年，当席卷全国的三聚氰胺事件爆出之后，又进一步把消费者对奶粉企业的信任拉至谷底。差不多2008年之后，市场主流购买目标集中到了50多块钱每400克的奶粉。今日，奶粉的主流消费价格段是200-250元一听，差不多占到当前市场份额的40%—50%。其实在这两年奶粉事件频发的背景下，消费者盲目追求以价格衡量价值的同时，间接地不断推高奶粉价格，也是一个大的形势。

　　主持人王莹：您的分析非常客观，等于奶粉一出现问题，便把奶粉价格上去，但是这样做质量到底有没有保证？听听刘会长怎么看现在奶粉行业的现状？

　　刘卓慧：关于奶粉行业的事情我是这样看，从三聚氰胺的事情发生直到现在，大家对奶粉的质量仍然保持高度的警惕。是因为对于婴儿来说，不像我们成年人一样可选择的食品种类比较多。除了母乳以外，奶粉几乎成为唯一且必不可少的选择。所以，大家对奶粉安全事件特别特别关注。我经常说类似这样的安全事件，是食品尤其是奶制品行业的一次地震，直到现在经常还会有一些小的余震。但我对国内的乳产品的发展前景还是持乐观的态度。从2009年国家发布《食品安全法》，后来，国家成立了食品安全委员会，到现在，十八大召开以后，又对加强产品质量，尤其是食品质量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国家食品药品安全监督总局成立以后，在对食品的安全监管方面，也确实加大了力度。在这儿可以跟大家说，我们国家现在对食品，比方说奶粉或者叫乳制品，我们也叫奶制品，从它收购的那一刻开始（奶农或者是牛奶厂收购鲜奶），经过的每一个生产环节，应该说只要是一个获得生产许可证的企业，都会实行全程监管。从原材料的入厂一直到成品的出厂，一方面工厂要自己检测；另一方面，我们地方、行业，现在所有的食品检测部门很大一部分精力，应该最主要放在了婴幼儿食品上，尤其是奶粉、鲜奶和保存期稍微长一点的奶制品。

　　我曾经在国家质检总局产品质量监督司做了三年司长，在这期间，也就是在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成立之前，负责对食品生产领域监管的部门就是国家质检总局。在我做司长的三年期间，我目睹到国家质检总局把很大精力花在对婴幼儿食品的监管上。因为乳制品是和我们收购奶的质量有紧密的关联，包括三聚氰胺出事，也是因为往奶里加了三聚氰胺这种有害的东西。我们监管这些散户奶牛挤出来的奶，要比监管大农场更加有难度。农业部、工信部再加上卫生计生委都对生产过程的监管下了很大力气。应该说现在国务院的各个部门齐抓共管，都在做这件事情。奶从收购的那一时刻开始，就要求企业去加强这方面的检验监管。所以，从我个人来看，应该说这些年我们国产的奶制品，在质量安全的保障方面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前不久，中国质量协会搞了一次品牌故事的演讲会，其中就有一个乳制品企业讲述了他们如何保证奶制品生产的安全，这是一个非常感人的故事。我觉得他讲的这个故事特别真实，因为有一次我们对乳品进行抽查的时候，一个企业的结果和合格的标准有些距离。当我们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说，这是不可能的，我敢保证我们的产品是合格的。后来我们对他进行反复的抽检，事实证明他们的产品质量还是相当过硬的。坐在我旁边的这位先生，对此应该更熟悉。应该说中国人不是不能生产出合格的产品，只不过我们要建立一种信心。比方说我以前在轻工业部——现在是轻工业联合会工作了很长时间。大家现在走进商场看到我们那些家电琳琅满目，有很多国产的家电，一点不逊色于进口的。我相信我们的乳制品也一样，我们也一定可以生产出和国际的品牌并驾齐驱的，甚至在质量方面我们更有独特特点的适合于中国婴幼儿的乳制品、奶品。这一点，我还是充满信心。

　　主持人王莹：谢谢刘会长，从您的讲话当中我提炼两条，一条就是您说我们现在奶粉行业整个环境越来越好了，或者说我们的奶粉越来越安全了。另一方面，咱们得让吴总说说，是不是刘会长对你们的检测也越来越严格，手续也越来越多了呢？

　　吴松航：从奶粉这两年的事件以后，确实像刘会长所说，国家各个部门都加强了监管，不管是奶源还是生产过程，还是到奶原料，还是到生产流通环节，各个环节都加强了监管。从这一点讲，中国的婴幼儿奶粉行业的安全性是空前提高的。从这一点来说，安全度是以往任何时候不能比的。

　　刘会长提出从奶源开始一直到整个过程都要安全，这就提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通过全产业链的监管来保证整个婴幼儿产品的安全，这是最关键的，也是需要国内许许多多奶粉企业集体行动的。

　　刘卓慧：我为什么说这个活动搞得好？因为任何一个产品的质量与整个社会对质量工作的重视息息相关。比方说奶的质量要好，必须奶牛要好。奶牛要好，吃的草、饲料要好。饲料是从土地长出来的，种出来的，土地的重金属的含量要达到标准，水的质量也要达到标准。所以，我们现在说整个质量的大环境需要全社会的营造。我们可能以前听过，有的农民给自己种一点菜，这是给自己吃的。比方说不上化肥，或者是怎么样。你没有想到，尽管你不上化肥，但是空气是流动的，水是流动的。所以，一个社会的共识，大家共同营造一个大环境，这个非常重要。大家共同来关心我们的下一代，首先我们就要关心我们周边所有一切质量的问题。

　　我在这儿也确实代表中国质量协会，向我们全社会发出一个号召，大家都行动起来，共同关心质量，这样才能使我们的奶粉质量、婴幼儿食品质量、婴幼儿产品质量，乃至我们所有的产品质量都能够得到不断提升。

　　主持人王莹：我理解，因为我们生活在这个大环境当中，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安全的环境，而这个安全的环境需要我们每一个人去努力营造，人人有责。

　　吴总，您一直身处在婴幼儿用品行业当中，婴幼儿的用品和其它用品有一些什么不同之处呢？

　　吴松航：作为婴童产业的相关人员而言，婴幼产业和其它产品确实存在非常大的差别。很多时候，同样一个物质、一个食品，成人吃了以后不舒服，但是能扛过去。但是宝宝的食品就有所不同。比方说对于婴儿期的宝宝来讲，他的肝脏、肾脏的发育都是不完全的，如果这时吃到不良的产品，或者穿了甲醛超标等不太合格的衣服，会对他的身体、皮肤造成损害。从这个方面来讲，婴童产业经营的厂家更需要加强对质量的把控，保证我们消费者——宝宝的安全。

　　主持人王莹：企业在整个产业链当中应该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应该怎么维护这个产业的安全？

　　吴松航：如果单单从标准上来讲，当然是有相关的法规做了要求，一定要求生产安全的产品给消费者。但是实际上厂家才是真正的落实群体。刚才会长说了，他们不停加强监管，但是要想真正保障消费者的安全，仍然要从企业本身来入手，来做这项工作。于是，很大程度来讲，做出来的产品安全不安全，企业是主体。

　　刘卓慧：去年发布的国务院质量发展纲要里面强调，企业是产品质量的第一主体责任人，这是肯定的。现在国家的《食品安全法》也好，《产品质量法》也好，都在这方面给出了特别明确的定义。所以，现在企业在抓质量方面也开始实行问责。同时，企业在保证产品质量方面，他们的观念也在不断提升。如何让消费者放心使用产品，信监会要逐步建立起来。武汉大学质量院的院长程虹有一句名言，他说我们不但要评价质量，我们更要大家建设质量。这个特别特别重要。

　　主持人王莹：您说的走进去，我相信更重要的是这种安全的意识已经进入到我们的企业当中。

　　刘卓慧：现在应该说比前些年有了大幅提升。我们因为跟第一层企业界搞质量的同志，还有企业的负责同志，接触的相对比较多，在这方面能够看到一个比较可喜的变化。

　　主持人王莹：另外还有一个大家非常关心的集中讨论的问题，就是奶粉的选择。现在因为不同的奶粉有不同的噱头，或者说真的是为我们的宝宝健康成长加入了一些不同的元素。这些元素是否是安全的，我们质量部门，对婴幼用品的这些方面是否也有进一步考量呢？

　　吴松航：企业作为产品安全的主体，企业本身是负责任的。对于奶粉当中的添加物，国家是有相关法规约束的，是要保证安全的。

　　刘卓慧：食品添加的都叫食品添加剂，如果不是国家准许目录里的就不许添加。一旦被检测出来就等于违法。

　　现在应该说守法的企业都必须按照国家规定的，国家卫生计生委公布的可以加入的食品添加剂，在一定剂量的限定范围内，应该都是安全的。

　　主持人王莹：接下来请两位表达一下自己心中觉得比较优秀的、有责任感的奶粉企业应该是什么样的？

　　未来对我们的奶粉行业有一个什么样的期许？

　　吴松航：对所有婴儿奶粉的生产企业传输这样一个观点，这也是刚才和刘会长沟通过程中突然让我产生这样一个观点，那就是一个好的婴幼儿产品，应该是靠优良的生产过程来保障，靠一个优良的产业链的过程来保障。从奶源、原材料的添加开始，每一个过程都是安全的，自然出现的产品才是安全。不要以最终端的检测来保证产品安全。换句话说这是在生产企业里常流行的一句话，好的婴幼儿产品是生产出来，而不是检测出来的。说的意思就是我们要保障每一个生产过程的安全。

　　主持人王莹：您的这番总结我也可以套用我们的主题——养育之道，勿忘初心。也就像我们的生产企业的生产之道，也要勿忘初心，因为他们更多是要给我们的宝宝提供营养、提供健康。

　　刘卓慧：因为今天是在奶粉的题目当中来讨论这个问题，评价哪个奶粉企业品牌好坏，不太好直接说。

　　举另外一个例子，上个月参加亚太质量组织的一个会议，当时在会议上，中国“好孩子”的企业获得了亚太质量组织的一个奖项。我们参加会议的人都在问，是谁推荐它到这个会上获得这个奖。后来跟大会组织联系了以后，他们给我们介绍，是美国质量协会的一个资深专家，叫哈林顿先生。他到中国讲学的时候，他到这个企业去看过。看了以后就说，这个企业的产品真是太好了，他以个人的名义来推荐。在会上，我看到“好孩子”的一把手，在那个地方领奖的时候，很激动地说获得这个奖项，得到亚太质量组织的认同。另外，他还讲了一个所见所闻，他就在早上的时候看见在印尼使用的一个童车，已经用了十几年，他还过去问这个车的质量怎么样。然后人家就跟他说“很好”。

　　我举这个例子是说明什么呢？我们只要努力，确实能够生产出好的产品。乳制品在经过了这么多风吹雨打之后，食品安全的问题本身就是一个带有世界性的问题，因为它不像那些机械产品，比方说一辆汽车生产出来了，如果它还有什么缺陷，你可以通过召回的方式，把它拿回来这个部件换掉，而食品确实不能这样做，要坏掉就必须要毁掉。奶粉生产周期很短，生产频率特别快，每天需要量大、面广。我们每个人有一辆车，可能用过多少年才能再换一辆。但是我们今天喝奶，明天还要喝奶，小孩一天总要喝奶，需求量很大，需求量很快，需求的速度也很快。所以，它的质量问题需要时时关注，需要时时把握和保障。中国有奶业协会、乳制品协会，通过和这些协会的同事交往也知道，确实现在有一批比较成规模、比较像样的乳制品生产企业，应该说既有很大规模，也有很好的质量，而且国家对这些量大面广的生产企业的监管力度非常大。所以，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天天都在盯着他们，这大概是一个实际情况。

　　现在国家对产品的风险预警非常重视，而且还在不断加强。在产品的风险预警方面，更多是对食品的风险预警，如果有些什么问题，要尽早发现它、处理它。对婴幼儿食品更是这样。在国家质检总局的食品司没有合并到食品药品安全监督总局之前，还有一个进出口食品安全监管局，几年时间里面，晚上6点钟是大家都离开大楼的时候，但是那个地方依然灯火通明，工作人员经常工作到夜里。他们在做什么？都在做监管。所以，对这些企业的监管，对全国状况的了解、调查，都在那个地方汇总。因为我是在国家质检总局工作过，我有这个体会，像卫生计生委、国家食药监管总局、国家工信部、国家农业部，大家都在付出很大努力，还有国家工商管理总局，这些单位，经常大家开会在一起，谈论的都是这些问题。

　　在这样一个监管形势下，在我们企业自己的努力和奋斗下，我们可能会看到一听又一听让我们放心的奶粉，可以给我们的婴幼儿吃。

　　主持人王莹：我感觉监管部门很辛苦，奶粉企业压力很大，大家有没有感受到这种压力，也希望大家在这种压力下不断前行，变成一种动力。

　　谢谢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