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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3日:吃药·照相·小推车

http://www.sina.com.cn    《月子:一位父亲的札记》 

  ●吃药

  凌晨4时,我刚躺下一会儿,天天又“哼哼”起来,这是要吃奶的信号。于是,妻子抱起她,先吃母乳,我赶紧去调制奶粉。天天是个能吃的孩子,将近60毫升,居然一口气全喝了。吃完奶,自然又沉沉睡去了。我也跟着睡去。

  早上8时,天天又基本上准时开始“哼哼”。像她这么大的婴儿,每四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奶,中间,还需要加喂白开水。这时,我起来烧水、调制奶粉,已经有些迷迷糊糊,好像随时都会撞到什么东西上。

  还好,慢慢地大脑清醒了一些,看着天天又喝完所有的奶,我才迅速躺倒在床上继续睡,一直到上午11时才被叫醒。周一,是报社最忙的时候,我12时30就要出发,这之前还要到楼下去遛一会儿铁蛋。尽管很不情愿,但还是起来了。这时,天天也醒了,妻子抱着她,让她先吃一点儿母乳。

  吃奶的婴儿,起床之后是不必洗脸、刷牙的,直接就可以进早餐。这是婴儿才有的特权,如果是成年人那样做,一天两天可能还没有什么,时间长了,估计脏的程度,堪比街头的流浪汉和乞丐。此外,婴儿空腹喝奶也不会拉肚子,而成年人喝鲜奶时,却必须先吃点儿面包等干货,这也是婴儿可以省掉的过程。

  不过,晚上从报社回来,妻子说,天天今天吃的奶没有平时多。她猜想可能是吃了母乳的缘故。因为和平时相比,今天吃母乳的次数比以往多。这是极有可能的。这几天来,妻子一直在吃乌鸡汤、鲫鱼汤、猪蹄汤,乳汁比以往也多了一些。当然,就是再多,也还没有多到可以完全不用奶粉辅助的份儿上。

  即使如此,我还是稍微有些担心,是不是天天吃了别的什么东西,或者身体不舒服。一问妻子,果然如此!妻子说,她喂天天吃了一点儿出院时,儿科医生给开的“妈咪爱”,就是“杆菌肠球菌二联活菌多维颗粒”。这种药的适应症是:适用于消化不良,食欲不振,营养不良,肠道菌群紊乱引起的腥泻、便秘、腹胀,肠道内异常发酵、肠炎,使用抗生素引起的肠粘膜损伤等症。

  还没等妻子解释,我就急了,对她说:“我不是不让给她随便吃药吗,为什么还给她吃?今天喝水了吗,是不是炕住了?”

  妻子说:“这本来就是医院开的药,李坚(妻子的一位孕友,经常与妻子一起,到医院做检查,因为羊水少,本来比妻子的预产期晚一周,却比妻子提前一周做了剖宫产,生了个大胖儿子)的孩子一直在吃。而且,天天今天拉的屎也稍微有点儿稀。”

  听她这么说,我再次认真看“妈咪爱”的适用范围,稍稍放宽了一点儿心。

  ●照相

  下午,因为一直在照顾天天的妻子的二姐,还有妻子大姐的儿子和小女儿、三姐的女儿要回河南去,所以,他们就给天天照相,要把照片拿回家,给家里的其他人看。于是,妻子就给天天化了一点妆,打扮了一下。所谓化妆,其实也就是用妻子最好的、据她说可以吃的口红,在天天的额头上,点了一个红点。所谓打扮,就是给天天穿上了一个绿色调、黑线条的虎头肚兜。

  我看了看天天头上的红点,虽然的确很好看,但是,考虑到这么小的婴儿,皮肤不宜接触任何化学制品,我便立即抽出湿巾,轻轻地给她擦拭干净。同时,我告诉妻子说,以后不要再轻易这样做,即使是用好的“可以吃”的口红。我之所以会这样做,这样想,主要是因为,我对化学制品,有一种心理上的不舒服,觉得它们都可能会或多或少地伤害人的身体。

  从前,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现在,由于看到这方面的负面新闻越来越多,慢慢地便对化学制品产生了抵触心理。一般来说,不要说药品,就连日常生活中,我经常使用的大宝日霜、冷酸灵牙膏,我也不怎么放心。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悲哀。至少,对我来说,这种不信任心理的形成,主要还是由于社会的因素,而并非对科学本身的不信任,更具体点说,并非是对化学制品不信任。

  在给天天擦拭干净额头上的口红之后,由于妻子说,她肚子上包扎的纱布,因为汗水的缘故,胶布掉了,纱布跟着也掉了,我便有些担心,怕会因此而引发感染。于是,我便去察看伤口。伤口有将近10厘米,是横切的,并没有东西流出来,说明已经基本上长好了。而且,妻子也说,没有任何疼痛和不舒适的感觉。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用脱脂棉,蘸75%的医用酒精,擦拭她的伤口。这样,一连擦了三遍,妻子还说没有疼痛,或者酒精刺激的感觉,我就彻底放心了。

  由于按照医生的说法,一周以后才能自行拆掉纱布,而妻子是在出院后的第五天,纱布自行脱落的,所以,我决定在此后的几天里,每天都给她擦拭一下,以保证伤口部位的卫生,从而促进伤口的彻底痊愈。同时,给天天擦拭肚脐。本来我已经嘱咐妻子,由她每天给天天擦肚脐,但是,由于她害怕这样做,所以,这个任务还是得由我来完成。这样,我似乎成了一名男护士。

  天天穿的虎头肚兜也很有意思。在写这篇记录时,我专门停下来,去观察已经睡着的她。我发现,她的肚子在呼吸的作用下,一起一伏,于是,紧贴在肚皮上的虎头虎脸,也就像活了一样,上上下下地起伏着。恍惚间,真的会让人以为,那是卧在天天肚皮上的、一只可爱的、长胡子、大眼睛的小老虎。

  何况,在天天的身边,已经睡着了的妻子,由于过度疲劳睡得很沉,发出了很响的呼噜声,真有点儿虎啸的感觉。这样想来,她们娘俩就是一个大老虎,一个小老虎了。而我,则成了观察老虎动静的“猎人”,随时准备着天天醒来时,给她以最快的速度调制好奶粉。再说了,我还带着自己的“猎狗”呢,因为铁蛋就在我身后的地板上躺着,随时向我发出天天醒来的准确信号。

  ●小推车

  20时许,我的朋友、国际部主编陈令山,一位极具英国绅士风度的先生,通过报社内部的BQQ,问我几点签完片。我告诉他,通常情况下是22时30分,如果领导审的比较顺利,有时也可能提前。令山回复说,等我签完了片,去找他一下,和他一起,去家里拿他给天天买的婴儿车。这辆婴儿车还是在天天刚刚出生两三天时,令山就表示要送给天天的,而且,还让我不用再买了。从这个角度上说,天天收到的第一份厚礼,应该就是这辆车了。

  22时20分,我签完了片。随后,就和令山一起到他住的地方,去拿他给天天买的礼物。因为,接下来令山还要看国际版的付型,我便没有到他家里去,而是由他上楼,取下了礼物,一辆“好孩子”牌小推车。我在楼下,和出租车司机一起等他。礼物拿下来了,好大一个纸箱!即使没有看到礼物本身,我就可以猜到,这真是一份非常好,也非常贵重的礼物。令山这个人,确实是一个非常值得交往的朋友。把礼物放到出租车的后备箱里,顺路又把令山送到报社门口,我便一路绿灯,回了家。

  到家时,妻子正醒着。于是,稍稍休息了一会儿,我便抱起天天,给她继续读《佐贺的超级阿嬷》。可是,还没有读几句,她就开始哭了。一开始,我觉得是她感觉抱得不舒服,所以,便调整了几下姿势。可是,还不行,这一下,我便知道,她是想吃奶了。于是,50毫升奶,很快便调制好了。

  还别说,她喝了大半,仅剩下了一点点底。当然,这一点点底,被我一饮而尽,尽管还不够塞牙缝的。吃完了奶,天天便不再哭,而是很快睡着了,一直到我写完这篇记录,也没有醒来。估计这一睡,又要到凌晨4时了。

  ●两个小故事

  最后,附记一个小小的故事。明天上午9时,妻子的二姐就要回河南了。我吃夜宵时,她问我,家里有没有已经洗出来的、铁蛋的照片。我问她要做什么,她说想拿回家几张。于是,我便让周媛拿出两个相册,请二姐自己看。

  不过,在她还没有看完之前,我就自作主张,抽出了一张我认为是铁蛋最帅的照片送给了她。这张照片是在永定门的草坪上照的,铁蛋抬头望着远方,十分威严。它的两只耳朵和尾巴,是被妻子染成的紫色。

  二姐拿了这张照片,同时,还拿了我抱着铁蛋,在天桥小区的海棠树下,照的另一张。照这张相时正是春天,海棠花开得正烂漫。看来,仅仅只有二十天的工夫,二姐也已经喜欢上了铁蛋。

  于是,我便开玩笑说,铁蛋能给她家带来财运。我家就是这样,自从铁蛋来了以后,我的快乐就比原来增长了很多。所以,铁蛋的照片到了她家以后,原来如果豆浆每天能卖一千杯,以后就能卖两千杯。二姐也笑着说:“那我就把铁蛋的照片放大,挂在店里面,供着。”

  再最后,补记一点。刚写到铁蛋的照片,天天就醒了,而且哭了两声。为了怕打扰妻子睡觉,我赶紧把她抱起来。结果,还没等我把水调制好,就听到怀里“噗”的一声响,声音亮亮的、响响的。我猜想一定是拉了。等妻子抱着她吃奶时,我扒开纸尿裤一看,果不其然,真的又拉了。看来,今天睡下又要到凌晨3时多了。写到这句时,我听到身后铁蛋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为我遗憾,还是为它自己也睡得太晚遗憾,当然也可能两者都有,呵呵。

2007年7月24日凌晨2时48分写

  【经验与教训】

  之一:关于妈咪爱。从后来的效果看,我今天的担心是多余的,作为调节婴儿肠胃功能的药品,我在这里,甚至想给妈咪爱做一个广告:它的效果很好,价格也便宜,婴儿也喜欢吃。只要天天拉的大便稍显稀,我们就给她服用妈咪爱,而每一次,天天都吃得比较干净。对婴儿来说,这个药品,值得常备。毕竟,我们不能因为如此这般的“小事”,而一趟趟往医院跑。

  之二:关于消毒。事实证明,每天用蘸了酒精的棉签,给婴儿的肚脐、剖宫产妇的刀口消毒,作用明显。也正是因为我坚持每天这样做了,天天的肚脐和妻子的刀口,不但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来家里检查的医生评价说:肚脐很干净,刀口恢复得很好。在此之前,我们一直担心,其实就是这两个问题。

  之三:关于友情与亲情。“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这句,很有道理。这一次,由于天天的出生,我们靠的是从老家特地赶来的二姐,她的辛苦,分担了我很大一部分压力。而朋友们的关心,也使我少了很多心理压力。这些社会资本,真的是我的一笔财富,它比金钱,有价值得多,也有意义得多。然而,现在很多人,往往非常注重金钱资本的积累,而忽略了社会资本的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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