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以为欧皮皮回家后肯定会再挨一顿,欧皮皮自己也这么以为。
不过事实上,当欧皮皮的爸爸欧国风在电话里听到老师的讲述后,他就决定不过于责备欧皮皮。
走进家门的欧皮皮头都快低到肚子上了,早就没了一拳把人家鼻子打歪的豪迈劲儿了。奶奶含着泪花拿来了煮好的白鸡蛋,默不作声地在欧皮皮淤青的胳膊上、腿上来回滚鸡蛋——据说这样能帮助散淤止痛。妈妈正在阳台上收拾晾晒好的衣服。
看着欧皮皮被打的鸡窝一样散乱的头发,皮皮爸居然有一刹那特想笑,不过他忍住了。他佯装看书,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倒是欧皮皮按捺不住了,他心虚地小声问道:“爸爸你为什么不问我啊?”
“问你什么?”
“问我打架的事情啊!”
“你要是想说你就说给我听听,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
“我……我想说。爸爸我知道打架不对,但是你不知道当时那种情况,我要是不出拳,可能我一辈子都气不过!他们居然骂我妈!忍无可忍我才开打的!还有!真可恶,我有钱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要这要那、吃这吃那,说我豪爽、够哥们儿、够意思,现在我没有钱了,他们翻脸就不认识我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哼!气死我了!我算是看清楚了谁才是真正的好朋友、好哥们儿!爸,我告诉你人家庞君知道我身上没有钱,把自己买早餐的钱都省下来给我买烤香肠了,尚进为了保护我,眼镜都给人踢飞了,还有孙强、姚兵,在最危机的时候出手救了我一命……”
“行了,别说得跟武侠片似的,不过你倒是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你那400块钱一个真朋友也没有买到,很失望吧?”
“嗯……不算失望,至少我知道了真正的友谊是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好,本来你在学校打架记过,老爸我还要收拾你的,不过看你还有所醒悟,我就不收拾你了,不过记住,真正会解决问题的人,是不需要动用武力的,明白吗?”
“明……明……白”其实欧皮皮不明白。
皮皮妈艾云走过来,把手按在欧皮皮的头上,来回摩挲着,脸上微微带着笑,什么也没说,一方面觉得儿子和人打架不对,该骂,另一方面又觉得儿子为了维护妈妈的尊严而和别人打架,心里怪温暖的,一时间皮皮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一旁滚鸡蛋的奶奶,实在忍不住了:“国风!要我说你们这些当父母的真不拿孩子当回事!说到底,都是钱闹的,那天你要是让我给他那10块钱,兴许他就不会和人家打架了!”
“不,奶奶,我打架和那10块钱没什么关系。”欧皮皮接过鸡蛋,自己滚起来。
奶奶还是很不满皮皮爸的做法:“那我倒要问问你,你今后还当真不给皮皮零花钱了?人家家的孩子上学都有零花钱,买个铅笔,买个酸奶啥的,皮皮身上一点钱没有能行啊?”
这个问题也是欧皮皮比较关心的问题,他偷偷斜眼看爸爸的反应。
“妈,关于皮皮零用钱的事情,我已经和他沟通过了。”
嗯?和我沟通过了?开源节流?欧皮皮在心里默想,“可是,爸爸,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开源啊!”
皮皮爸神秘一笑:“你打工,我给你发工资怎么样?”
“发工资?真的呀?”欧皮皮觉得这个事情比较新鲜。
皮皮妈笑着说,“你爸爸说了,你承包一些家里的事务,他给你发周薪15元,如果干得好,月底还发奖金。”
“啊?还有奖金?好好!”
“好个屁啊!”奶奶坚决反对“家里的事情有我做就行了,皮皮要上学哪有时间做家务!”
皮皮爸此刻觉得最难搞定的人不是欧皮皮,而是自己的妈妈——超级爱孙子的奶奶!
“妈,皮皮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根本不会影响他的学习的,再说了,他的生活能力和学习能力在我看来,同等重要!国外的很多小孩,3岁、5岁起就开始有偿劳动了,孩子通过自己的劳动换取报酬,有什么不好呢?”
欧皮皮真怕奶奶断了自己的财路,他哼哼唧唧地说肚子饿了,推着奶奶朝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