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甜甜的柔软的小身体抱在怀里,像抱着我明天的希望那样。
就这样甜甜成了那些痛苦日子中唯一能欢乐些的理由和借口。
妈妈你什么都没有说。就那样平静地躺在床上。事实上,后来几天的妈妈已经不可能说话了,因为癌细胞已经布满了舌头和喉咙,你只能用眼光来看着我们,那痛楚只能从眼神中传递出来。
一天夜里,在梦中突然梦到了妈妈你。你告诉我说:平儿,妈妈还可以再活五天。我大惊,立刻从梦中惊醒,给守在医院里的哥哥打电话去,他说妈妈的病情在恶化,眼下注射了安定药物,暂时睡了。我不敢大意,觉得妈妈是在托梦给我。于是紧紧守在你身边。平儿握着你那已经肿的不成样子,没有什么知觉了的手,没有了眼泪和也没有了悲哀,因为时光在那一刻似乎是凝聚了一般,大脑也静止了,没有了思索的能力。把头伏在妈妈你的身边,那温暖还在,于是,平儿就不怕了,因为平儿还有妈妈,还能守在妈妈的身边,即使你不说话也不睁眼。只要你还呼吸就好呀!
那一刻,时光悠长。平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脏也不在跳动了。就随了你去?可是甜
甜呢?我的女儿呢?我知道做母亲是要负责的。
又过了两天,。在梦中,妈妈你又来托梦,你幽幽地说:平儿,为妈准备吧,妈妈还有三天
的时间啦!
惊慌中醒来,才知道又是梦,可明明妈妈就是那样清晰地嘱咐我的呀!
我知道我们母女心灵的感应是相同的。
天一亮,就赶到医院。看上去的妈妈你还不至于就突然走掉。你平静地躺着,输着液体。双眼紧闭着,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你安静极了。那床显得更大,因为妈妈你更加瘦小了。
我和哥哥决定不再离开你,因为我宁可相信你梦中告诉我的话。虽然大夫说好象还不至于这样快。
又一天后。你的情况真的开始像梦中说的那样了。
你没有人们说的那样出现回光返照,你始终没有清醒过来。大夫看到你的瞳孔一直是清晰而没有散去的。只是心音渐渐地弱了下去,血压也慢慢地消失。大夫说大概就是今夜了。我们在混浊中疼痛 着,好象等待死神的宣判一样,一分一秒地等待着。
夜,黑漆一团,没有星月,没有一丝亮光,就是没有一丝希望一样。
风,在肆虐地飞走着,嚎叫着,像是走失了队伍的狼在凄厉地喊叫一般,恐怖而凄然。高一声低一声地从窗外传进来。
那样的夜,而你要离开你的孩子们。我们怕极了。忽然我们又都回到了童年,像耽心找不倒妈妈那样的惊慌和害怕。我们怕从此真的就没有了妈妈呀!
今后的日子,谁人能再在夜里替平儿等门,留着那盏不灭的暖暖的小灯;谁人再能给平儿做那好吃的可口的饭菜?谁人再能用心牵挂着远方的孩儿,谁人在能再把平儿一心一意地爱护和牵挂呢?还有睡人能像我的妈妈你那样疼爱平儿呢?平儿的生命中将再也没有了妈妈呀!
你躺着。那盖在你身上的粉色被单渐渐地没有了波动。你累了,妈妈,平儿知道,你累了一生,而今再没有力气同病魔争斗了,经管你是那样的坚强和勇敢。你的心也累了,是为我们操碎的。你在渐渐地像爸爸的那个方向走去,你们很快就要团聚了。妈妈,你将又和爸爸在一起了。平儿知道你舍不得把我们丢下,可是你还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