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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淌在热闹中的朴实

  作者:龚慧瑛

  一直忘不了朱自清先生的《背影》,忘不了父亲佝偻着身子攀爬月台为儿子买桔子的背影。为什么?因为朴实。

  看《团圆》,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背影》。为什么?因为都是写父亲,还因为有似曾相识的朴实。 

  虽然《团圆》无法与《背影》相提并论,但它对父亲与父爱的至真至纯的描写,一样深深地打动了我。 

  我是一个从小就失去父亲的人,不知父爱是何滋味,也不知一个完整的家是什么样子。现在,我终于从《团圆》的字里行间知道了父爱的温厚、硬朗以及给人的安全感,也知道了一个完整的家是何等的甜蜜、其乐融融。

  春节是中国人心目中最最重要的节日,也是一家人恣意释放亲情、享受亲情的日子——它实际上已经成了“团圆”的代名词。所以,这个故事放到春节的背景下来呈现,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这给长年奔波在外的爸爸一个最充足的回家的理由,也为整本书涂抹上了一层浓浓的喜庆色彩。 

  但是,热闹的色彩并没有掩盖住一直静静流淌在书中的朴实:比如初见到爸爸时,“我”怯怯地不肯走近乃至吓得大哭;比如透过理发店的镜子,“我”欣喜地发现了以前那个熟悉的爸爸;比如爸爸抓紧点滴时间为家里修补房子换灯泡;比如爸爸把“我”稳稳地扛在肩头看远处舞龙灯……这些生活细节都是用很平实的语言叙述出来的,它们在热闹的映衬下,反倒更显出含蓄的魅力。 

  尤其是那枚小小的好运硬币! 

  这个几乎贯穿始终的小道具,好像是从中国民间风俗中信手拈来的一个小玩意,但它确确实实是一个难得的灵感! 

  硬币原本是坚硬的、冰冷的,而这个灵感却赋予了它柔性与温度,使它成为一个传送温柔爱意的小天使——爸爸有意喂“我”吃那个包了好运硬币的元宵,而“我”又将这枚自己非常在乎的好运硬币送给了出远门的爸爸,在这一来一去中,寄托了多少牵挂呀,又传递了多少无言的祝福! 

  短短的团圆之后,又是长长的别离、长长的等待。也许惟有这样,团圆的日子才显得弥足珍贵。当爸爸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的时候,“我”和妈妈的心中,除了眷恋,更多的,一定是憧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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