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杨鹏
杨鹏,1972年出生,福建长汀人。笔名雪孩,童书作家 、动画编剧 、影视制片人。他是中国首位迪斯尼签约作家,出版作品100多部,计1000多万字。创作翻译影视同期书:《快乐星球》、《变形金刚》、《少年包青天》、《小鲤鱼历险记》、《芭比娃娃》等。多篇作品被翻译成英、日、韩等多国文字。几个月以来,他的新书《超能神探帅小天》和《幻想大王奇遇记1》都有不错的销量, 《幻想大王奇遇记2》也于本月中旬上架。
采访手记
除了拥有90后、00后甚至10后的粉丝,我身边不少已为人父母的 80后朋友最近也开始追雪孩的作品,特别受欢迎的就有《装在口袋里的爸爸》,爸爸因为经常被妈妈骂变小了,开始了一段啼笑皆非的经历。我朋友给他儿子读到 书中的爸爸掉进了鱼肚子时留了个“扣”,让听书的孩子为此担心了一宿,从此他爱人就不再当着孩子的面数落他了,进而婆媳关系也缓和了不少。一个作品能让一 家三口老少三代品出不同的滋味,雪孩是个不一样的童书作家。
写了太多的科幻故事,采访中,问及他自己的故事,雪孩会自然而然地强调: “这个是真真切切的,可不是编的!”就像个说惯了谎话的孩子。不过他确实用“谎言”给孩子营造了好多个奇异的世界,孩子的世界总是在真和假之间出出进进, 他这个相信自己“从未丢过童年”的大孩子也得时不时地把自己拉回大人的世界。一个世界里,他是个不爱拍照的作家、比较成功的商人和好父亲,另一个世界里, 他就是个爱讲故事的精灵。
DJ不能上电视,写书的往往不善言辞。雪孩绝不是,声音不大却和蔼亲切、让听者有点“如沐春风”,第一次跟他 通电话,他那头特别乱,杂音吵得我都觉得刺耳,为了能让我听清楚,他就竭力提高他极富磁性的嗓音。聊天中时而激动的讲述,让人觉得这个好像有点儿长不大, 却已步入不惑之年的人还真的挺有魅力。
童书作家仍是主要职业
新报:近年来你制作的动漫作品《少年狄仁杰》、《校园三剑客》都很受孩子们欢迎,将来是以动漫制作为主要方向吗?动漫与文学都需要想象,它们有什么不同?
杨鹏:我将来仍然以写幻想儿童文学(少年科幻、童话和幻想小说)为我的主攻方向。我的主要职业是童书作家,其他的都是这个职业的延伸。另外,我只拍我自 己创作的故事,不拍别人的故事。动漫是一种影像化的想象,它与文学想象有很大不同。我认为影像化的想象与文学想象同样重要,前者是锻炼人的形象思维,后者 则侧重于人的逻辑思维,不存在谁高谁低之分。过于偏重某一个方面,都会压缩孩子的想象空间。
新报:十年前,你提出“儿童文学商业写作化”的模式,引起轩然大波,现在对此怎么看?
杨鹏:“儿童文学商业化写作”不是模式,而是一种现象,十年前,我已经预见到了今天儿童文学的发展情况,并将它概括出来。现在,它们全部变成了现实,并 且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很欣赏一句话:“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我的内心非常沉静,对于在理论上与人争论已完全没有兴趣。我现在只想保持宁静与平和的 心态,写好作品。如果有余力的话,再拍一两部好的动画片。
新报:作为中国第一个签约迪斯尼的作家,你还记得当时迪斯尼联系你时的场景吗?
杨鹏:印象非常深,第一次面谈,迪斯尼大中华区的代表约我和我的助理,在北京一家很高档的饭店里见面。我们在缓缓流淌的轻音乐中规划着合作的未来。当 时,代表孟女士告诉我,说我将不仅是迪斯尼在中国的首位签约作家,也将是亚洲的首位签约作家,我心理压力大极了。我对自己是否能写出一个以米奇为主人公, 又具有中国元素的故事没有太大底气,但最后,我还是克服了种种困难,如期和高质量地完成了任务。
新报:怎么想到写《装在口袋里的爸爸》这样的题材?
杨鹏:在1994年到2001年间,我曾住在一个烧锅炉的工人家里,目睹和体验了北京一个普通的、收入低微的、但非常和睦的工人家庭的生活。那时我开始 走向社会,心中有很多思考,于是,我有了创作一部让人“含着泪笑”的童话小说的冲动,并给自己提了三个在审美上的创作目标:“不可思议的想象、不同凡响的 夸张、不可复制的喜剧”,而《装在口袋里的爸爸》,是个很好的载体。这可能就是这个系列小说的来源吧!
小时候编故事能吓坏自己
新报:你从初中就开始发表文章了,还记得第一篇文章写的是什么内容吗?
杨鹏:是一篇作文,叫《道路》,采用魔幻的手法,以一个中学生的视野和思维方式去思考整个人类历史以及中国的未来。当然,现在看来非常幼稚,但当时的确是胸怀天下,忧国忧民。
新报:听说你从拿到第一笔稿费后就开始独立生活,当时一个月多少钱,够花吗?
杨鹏:当时一个月的生活费大约二三百元。我从大二开始,每个月给十几家报纸和杂志供稿,从那个时候起,每个月的稿费就有一千元左右,到大四和研究生的时候,我一个月的稿费有时能上万元。因此,是绰绰有余的。
新报:从第一篇作品《永恒》在《科幻世界》上发表,第二年就凭借《坠入爱河的电脑》夺得中国幻想小说界最高荣誉银河奖,当时你还是学生吧?
杨鹏:发表《永恒》时是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一年级的学生,得银河奖时,是大二。选择科幻小说为创作题材,是因为:一方面,科幻小说是我上小学和中学时最 喜欢的读物;另一方面,从我高中二年级上文科班时,我的目标就是考上中国最好大学的中文系,成为一名科幻作家。当时我同年级的同学中,只有我一个人在写科 幻小说。因为大多数同学都不了解科幻,因此,我确实有些“另类”。
新报:特别好奇你的成长经历,从小就很爱幻想吗?
杨鹏:我的童年性格很内向、很安静、很孤独,因此,也特别爱幻想。我有一个弟弟,还有很多表弟、表妹、堂弟、堂妹,我是家里的“故事大王”。小时候,只要 一回家,弟弟、妹妹们就让我给他们编故事,一直到我上大学,我也锻炼出了比一般人强的编故事能力——你给我出一个题,我可以在三分钟之内给你编出一个有创 意、起承转合完整、结尾出人意料的故事来。小时候编故事,不但吓着了听故事的小朋友,有一次还把自己给吓坏了——记得上小学二年级时,有一天晚上,我给弟 弟讲了一个外星人用飞碟劫持小孩的故事,结果我自己被吓得毛骨悚然,晚上睡觉做噩梦。
作品主人公都有我的影子
新报:你有这么多小粉丝,而且越来越多,有没有让你特别感动的事儿?
杨鹏:我和我粉丝的故事,可以讲三天三夜,并且,绝对不是编的,都真真实实地发生过!先说第一代粉丝的故事吧,当时,我已经是大三的学生了,在杂志上发 表了几十篇作品,还得了一些奖,算是小有名气了。暑假回福建老家时,我认识了一位小学六年级的小读者,我们成了好朋友。后来,他上大学填志愿时,我在北京 打长途电话帮他出主意。再后来,他成了经济学的硕士、博士、博士后,我自己办动画公司时,他以他的专业知识,帮助我规避了许多风险,给了我许多指导和帮 助,现在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再说我于2006年在山西办讲座时,遇到一个即将从学校毕业的读者,她说她想毕业后去北京闯闯,我就把她带到了北京,经过 几年奋斗,现在她已经是一家大公司的副总。因为她也姓杨,我戏称她是我在签售路上“捡来的妹妹”。我的粉丝年龄从六七岁到三十多岁的都有,当然,许多读者 长大以后就不读我的作品了,但却保留着美好的记忆,经常给我写信、发邮件、在微博上留言,我非常感谢他们对我的支持和鼓励。
新报:你平时是怎么跟孩子交流的?有什么秘诀吗?
杨鹏:我主要是通过进学校办讲座与孩子们交流,有时,也与他们书信来往或者进行网上沟通。我相信我是这个星球上最了解孩子的童书作家——其主要原因是在 内心深处,我仍然是一个孩子,从未长大,保持着童年时代所有的爱好和思维方式,几乎跟现在的孩子是同步的。所以,要了解孩子们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几乎不需 要秘诀,因为我没有丢失童年,会像心灵感应一般知道一切。
新报:如果要给自己设定一个心理年龄,你希望是几岁?
杨鹏:“永远十四岁”,这也是长久以来,我对自己心理年龄的一个定位。当然,这仅限于儿童文学创作领域。人都有两面性,在现实生活中,我希望自己是个成熟的人,有良好的人际关系,照顾好家人,给女儿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与未来。新报记者 回振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