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走走,在深秋的伦敦

  九天的行程,我只给伦敦三天时间。所以,从下飞机那刻起,就开始进入倒计时。

  即便行程如此紧凑,从机场前往伦敦市区我依然选择花五十分钟坐地铁,而不是乘直达快铁。因为,旅行的目的之一,就是去感受当地人的生活。地铁和公车,是实现这一目的的最好方式,尽管这样的选择往往并不轻松。

  在伦敦复杂的地铁系统里,转了两次车。在亚洲任何一座大城市这都不是个问题,而且新建地铁站里往往还装有方便残疾人出行的直升电梯。但在拥有一百多年历史的伦敦地铁里,这只能是奢望。我提着沉重的行李箱,带着通宵航班的疲惫,以及六个小时的时差,穿行在世界上最古老(没有之一)的地铁里。不自觉地,同情起伦敦的残疾人和需要经常使用婴儿车的人们来。

  终于,我从黑暗的地道里钻了出来,却迷失了方向。没有地图,手机又连不上网,就这样傻傻地在地铁口徘徊了很久,虽谈不上害怕,但真真实实体会到一个人旅行的孤独无助了。后来,每每在波士顿碰到拿着地图寻路的游客,我都会主动上前指路。因为那种迷失感,是不出门旅行的人永远无法体会的。

  并不浪漫的诺丁山

  酒店订在海德公园西北角地铁站Bayswater附近的安静小街里。选在这里,不仅因为价格合适,而且离地铁站和海德公园近,离诺丁山也只有五分钟的步行路程。是的,诺丁山,茱莉亚·罗伯茨遇上休·格兰特的地方。在酒店放下行李,立即开始了我的伦敦漫步,首站便是周六早上的诺丁山集市。

  从Bayswater到诺丁山,是一段很舒服的步行。这是一片很安静的住宅区,很像成都和广州的外国使馆区。尤其是星期六的清晨,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直到我渐渐进入了诺丁山的领地。

  诺丁山的主街Portobello Road,我不知道它平时是什么样子,但在星期六的早晨,这里是著名的古董市场。很快我就意识到,如果是抱着对电影里浪漫情节的憧憬而来,那必定会失望。我甚至没有找到电影里的那家书店。在这个人山人海的集市,卖衣服的、卖古董的、卖金银珠宝的、卖菜卖花的……人人都在忙着交易,操着我还不太习惯的伦敦腔讨价还价,寻不到一丝浪漫的味道。可惜我既不懂古玩,也不买纪念品,沿着整条街逛了一遍,便跳上附近的地铁离开。

  接下来的一天,我结合双层公交车、地铁和双脚,投入到伦敦观光客的行列中,任由一座座地标性建筑毫无预兆地闯入我的视线。圣保罗大教堂、特拉法广场、西敏寺、大本钟、伦敦眼……着实有点儿喘不过气来。这些通过各类图片和电影而早已“相熟”的伦敦符号,渐渐赶走了一个人初来乍到的不安。

  伦敦的深秋,美丽“冻”人。我穿着四双袜子,五层衣服,围着两条围巾,走路去看夜里的伦敦塔桥。就这样,在寒夜里独行,拍很多疯狂的照片,对着桥上往来的车辆挥手欢呼,把时差和旅途的疲惫,潇洒地抛进了泰晤士河。

  在温莎城堡等候女王

  第二天,我去了温莎城堡。在晨昏中,搭上去往温莎的火车,在游客批量到来前,进入了女王的家。等待城堡开门时,偶尔有车进入,或许只是城堡里的工作人员,但大家对这些拥有通行证可进出的神秘车辆还是充满了好奇,翘首探望着,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回家的王公贵族。王朝没落了,王室却依然受到人民的拥戴。不知这是出于对帝国时代的追忆,还是仅仅是八卦心态呢?

  女王的家没有想象中那样奢华,有些房间甚至让我觉得神秘恐怖。看到很多陈列的旧照片,讲述着王室的故事。戴安娜当然也在其中。她的故事深刻地提醒着世人,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生活。不完美,其实是生活本来的样子,无论对谁而言。

  偏爱本初子午线

  从温莎城堡出来,时间还早,不急着赶回伦敦,于是漫步到泰晤士河边。不知不觉,跨过了河,来到对岸的小镇伊顿。沿着几乎没有游客的小街,漫无目的地走,突然一群穿着衬衣燕尾服的男孩闯入了我的镜头。原来,我无意中闯进了伊顿公学!风度翩翩的少年们刚从教室出来,把手揣在裤兜里,顶风而行。什么叫贵族子弟,什么叫私立学校,什么叫等级差别,到这里看看才知道。

  相比皇家城堡和贵族学校,更让我这个普通人有共鸣感的是格林尼治天文台和伦敦的金融中心 Canary Wharf。

  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专门来到格林尼治,看传说中的本初子午线。从不喜欢在旅游景点拍“到此一游”照的我,在这里排队跟这条名线合影,还未能免俗地摆了个脚踏东西半球的游客Pose。虽然这不过是一条嵌在地面的铜线,不过是一个人为设定的坐标,虽然格林尼治天文台早已搬离了这里,但这条线的确立,曾经在这里日复一日枯燥的天体观测,还是改变了整个英国的历史,为它称雄世界,建立“日不落帝国”奠定了坚实的技术基础。

  离格林尼治不远的Canary Wharf,是金融从业者耳熟能详的名字。这里是伦敦新兴的金融中心,是世界上最大的几家银行的总部所在,也是我几乎每天都要写

  email去的地方。大英帝国没落了,殖民地一个个独立了,英国却依然屹立于世界强国之列。傲然崛起的金融业,让英国换了种方式,却依然主宰着世界的命脉。

  探寻西敏寺里的达·芬奇密码

  在伦敦的最后一天,我终于去了海德公园。地上的残叶,还透露着秋的气息,但湖面已经结冰,反倒成了鸽子们放空打望的好场所。朋友们都好奇,怎么会选择这个时节到伦敦来。我说,阴沉的天空,把脖子缩进厚厚的大衣,这符合我想象中的伦敦。我无法把伦敦和温暖联系起来。

  对于伦敦这样一个富有历史的城市,三天显然是不够的。我只好在行程安排上做各种情非得已的取舍。大英博物馆是没时间去了,划掉。英式下午茶一个人喝也没意思,划掉。伦敦塔,感觉太阴森恐怖了,不敢去。说到阴森恐怖,其实西敏寺也应该被我划掉的。这里葬着大量的古圣先贤,更像是个墓地。但作为《达·芬奇密码》的忠实读者,我无法身在伦敦却不踏进西敏寺。于是我选了天大亮的时间,跟着一大群游客,畏畏缩缩地混进了西敏寺,也就是著名的威斯敏斯特教堂。

  跟所有书迷一样,我是奔着牛顿墓而去的。站在这位科学巨人的墓前,我回忆起高中时代噩梦般的物理习题。在以解题和高考为目标的课堂上,只有必须死记硬背的复杂公式和永远看不见摸不着的光滑平面。物理的乐趣、物理学家的故事,都被活生生屏蔽了。长大后遇到很多研究物理的人,才知道物理原来可以那么有趣和生动,实实在在地主宰着世间万物。而曾经以为是势不两立的宗教与科学,竟也在牛顿的身上完美地融合了。科学,能解释人脑以外的世界。而脑中那些变幻无常、闪烁不定的念头,那些奇奇怪怪、不受控制的思想,或许真的只有寄托于信仰才能安息。

  最后一夜 @ 伦敦

  另外一个到了伦敦不想错过的行程便是白金汉宫前的换岗仪式。我在仪式开始前一个半小时到达,占到最前面的一个位置,毅然决然地在寒风中等待。我冷得发抖,虽然穿着四双袜子,仍不停地跺着已麻木的脚。戴两条围巾,穿五层衣服,这应该是我有史以来最难看的造型了。但所有的等待和牺牲,在与戴着大熊皮帽、身着帅气大衣的皇家卫队近在咫尺的瞬间,变得“价值不菲”。

  最后一个晚上,我去了议会大厦。在下议院的观众席坐了足足两个小时,看英国政客们辩论。当晚的议题主要针对英国当前的经济环境,两党就失业率、财政赤字、降低公司税等问题进行了激烈辩论。后来又展开了一场主题为“银行改革”的讨论。尽管工党的有些政客对经济和金融的理解甚为幼稚,尽管这样的辩论没有谁赢谁输,到最后也没有达成任何共识,但一个国家的前途和命运,正是在这样的一群代表不同公民团体、不同社会层级利益的议员一次次达不成共识的辩论中变得明朗。最终制定出来的政策,或许并不是最明智、最有效的,但却在各派妥协和折中后代表了最广泛群体的诉求。

  这晚,伦敦下起了小雪。

 

    本文由化学工业出版社授权摘自《因为爱你,所以想带你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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