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纯熙刚出生之后的第二天,爸爸拍到的极少的睁着眼睛的照片,第一张官方照,非常的代表她最初的样子。
明天妹妹就出生一个星期了,我还有些惊魂未定,孕期除了前三个月的正常呕吐之外,我基本上是标准的孕妇,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理所当然的期盼一个非常顺利的生产。超过预产期之后,我就有些担心,姐姐是大学医院的护士长,在四十个星期的时候就告诫我考虑剖腹,我比较信任英国的医疗技术,所以觉得大可以听医生和助产士的,不必太担心。上次说到自然催产对我没有起效果之后,就决定五月二十五日到医院实施药物催产,整个生产就从这里说起。周一下午一点,我和大卫带了所有生产需要的东西,医院预备好了房间,我们比较幸运,分到一个旁边的独立的房间,有洗手间和洗澡间,非常的安静,一点到了之后,直到七点才开始胎心监测,发现其实这催产也是消磨时间。
到了晚上十点的时候,助产士觉得胎儿和我的情况都非常的稳定,是时候给我放药片,我就在这时候说上个厕所,没想到上完后就感到一阵暗涌,羊水好像破了,我出来给她们说羊水破了,她们说要是羊水破了,不能放药性最强的药片,要等医生的嘱咐,到十一点的左右,两种药片都准备好,助产士检查我的宫口,确认羊水确实破了,所以用了第二种药性不强的。我艰难的时刻就从放了药片开始,因为我感觉没有那么快要生,就让大卫回家休息,如果有情况,我可以打电话给他,不用他医院守我一夜白做工,我们做好长远的准备和打算,一晚上我一点都不能睡,药性还是发作了,我觉得肚子好像要爆炸的疼,就好像月经来了最强烈的痛苦,我在走廊里走路,看着宣传册上那些有助于生产的姿势,也一点点学习,在瑜伽球上不停的跳动,一直折腾到凌晨五六点,才可以躺了一会。
这已经是周二早上,大卫来了之后,我冲了个热水澡,一会儿的功夫觉得好了很多,十点多的时候,助产士要要求做胎心监测,又被要求用粉蓝带着捆住,非常的不舒服,可是也没有办法,一直做了两个多小时,我都没有留意,助产士发现我有规律的阵痛,一阵比一阵强,在监测仪都可以显示出来,这下要决定我去不去生产区间了,两个专家过来审查监测结果,要助产士检查我的宫口,顺便看我的羊水情况,这次查已经是第三个人碰触我的私处了,要知道这种疼真的就好像用针尖在扎你一样,一次比一次疼得厉害,助产士查完后说孩子头顶的羊水还有,昨晚破了的羊水可能来自孩子的其他部位,我的宫口都没有开到一厘米,可是我的阵痛越来越强烈,我都疼得大叫了,两个专家就让我把我转到生产区间。
到了生产区间,我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又做该死的胎心监测,我到下午五点的时候,已经有二十几个小时没有睡觉,整个人身心疲惫,想想生产还没有建立,我觉得我生不出来了,助产士要求再检查一次宫口的情况,我已经没有任何战斗力了,在第四次被碰到私处时,我大哭大喊拉着大卫的手说,我不行了,我真的坚持不住了,大卫拉着我的手也哭得眼泪哗啦的,他说如果我能为你受苦,我愿意,我真的不想看你受折磨了,查完说没看到两厘米,我说我要给我的助产士电话,我想问她是不是应该剖腹,都这么久还没有开始生,这生也得十来个小时,我肯定人都昏了,助产士说专家的意思是人工破羊水,等羊水破了,估计就宫口就可以开了。我告诉自己要坚强,为了女儿,一切都要承受,医生来破羊水,又是两次碰到私处,七点半左右羊水正式破了,突发情况就这样来了。
羊水破了不到十分钟,我就看到助产士紧张的说,怎么孩子的心跳一直从平稳的一百四到一百五,一下子跌到五十,然后黑屏,什么也没有了,她大声的大叫大卫按紧急呼叫,我在两分钟后就被十几个人包住,换衣服,脱眼镜,有两个特别好的医生跟我聊天,给我破羊水的医生一脸的愁容,我的心一下子凉了,我感觉不到孩子的心跳,我看到大卫在一个角落里脸色苍白,不停的掉眼泪,我知道孩子可能没了,我就拉着跟我说话的医生问,你们是不是最后尽人事,孩子是不是没了,不要骗我,一瞬间我感觉我自己在看电影,我被放在床上,推到手术间,我只能看到天花板天旋地转,我在祷告也在和妹妹说话,让她不要离开我,我还没有见到她呢!我有种心死的感觉,好像就是到了鬼门关了,离死亡就是那么一瞬间。
到了手术间,医生不断地跟我交流,告诉他们每一步要做什么,解释给我听,有什么样的感觉,不一会儿我听到妹妹的心跳又出现了而且稳定了,心里又有了希望,我只是颤抖,就好像很久之前看到一个被放到案板上的老母鸡,快被剁头时的那种惊悚,我从始至终的发抖,越来越强烈,等他们给我打了麻药之后,我就只能看到每个人都在忙,大卫也被安排进来和我说话,我问大卫孩子是不是还在,他说在呢!真的还在呢,不到十分钟就听到婴儿大声啼哭,妹妹出来了,大卫的脸色还是苍白,嘴唇抖动,可是他尽量保持镇静,跟周期的人说笑话,也试图调节我的情绪,孩子出来了,他们让大卫看,我看不到,大卫说是妹妹,孩子重3385克,我说是不是傻子?有没有三条腿,里面的人都笑了,说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抱给我看了一眼。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昨晚我就被推到恢复室,要观察二十分钟,助产士就把孩子抱到我的胸前,做SKIN TOSKIN的接触,妹妹是天生的本领,一下子就开始吮吸我的乳房,非常自然,看上去很饿的样子,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才知道她真的很好,脸上有褶子,好像一个小老太,很可爱,黑色头发密密麻麻的,五官还看不出像谁,我们就这样回到了病房,一晚上都很担心,看着她睡到我的旁边,我全身麻药一点知觉都没有,可是看着她心里安慰。到底生了,大卫凌晨回到家里,我一晚上虽然很累,可是一眼不合,就是看着她,她很安静,她吐了几次,我不停的按按钮,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我就把她放到我的怀里,一直看着她,知道她比较呼吸平稳。以为最难熬的时候总算过去,哥哥和爸爸第二天早上都过来,哥哥给妹妹带来了一个玩具和一件t恤,上面写着我爱大哥哥,他很激动,不停的看着妹妹,我们以为大概再带两天就可以回家了,没想到另外一出又开始。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我的助产士过来看我们,她看了孩子一样,什么都没跟我们说,然后跟护士说要查妹妹的血,她觉得孩子的颜色不正常,可是又怕我担心,第四天血液结果出来,妹妹的血铁的含量只有6.9,一般新生儿都在20-40,医生过来跟我们讲,是一位印度的老太太,我当时一听说他们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就开始大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的这分娩也太波折了,现在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老太太看我受惊吓,要我别担心,他们现在需要输血,然后要观察,分析原因,妹妹就被带到特殊护理室,身上插满各种线缆,我看着又只能哭,第五天早上,我和大卫十一点去看孩子,孩子呼吸很平稳,他们说她很有劲,非常能吃也能拉,输了66毫升的血,脸上立刻红润有血色了,看完我们出来之后我觉得安慰很多,下午一点多两点又去看了一次,她已经在下床里了,身上的那些线缆也都没有了,也就是说她很好。
医生到下午的时候,来到我们的病房,跟我解释和分析出现这情况的原因,极有可能是突发情况后,孩子的血通过脐带回到我的身体里,他们也检查我的血确实发现证明这一设想,这样的情况还不常见,不过孩子发挥稳定,所以没有什么大碍,可以在观察之后回到我们房间,我只想她回到我的身边,不管什么时候能出院都不在乎了,我一晚上都把她搂在我的怀里,感受她的呼吸和体温,再也不想和她分开,她很能吃,一直吮吸我的乳头,我在第二天就发现她已经把我的乳头吮吸破了,开始流血,到下午就要求喂奶粉,她吃得都特别好,到第二天也就是我们在医院的第六天,医生又检查了她的尿液,我的伤口,一直不停的常规检查,我们都很好,到第六天等待回家的心迫不及待,妹妹开始有了精神,我们一直逗着她玩,到下午的时候被通知可以回家,还有些文字工作要完成,大卫就赶紧回家取车,带了安全座位,接我们回家,在医院六天七个小时后终于回家。
我的分娩就此完成,我只是庆幸终于把她迎来了,一场战役到此结束,剩下的要慢慢疗伤了。
妹妹出生的第一个晚上,我刚从手术室回到病房。
第二天看到她,真是觉得上了天堂了,都不知道大卫怎么拍到她睁眼的。
坚强的妈妈,坚强的女儿,我们彼此把生命给对方,我爱你。
哥哥来看妹妹,他惊动到颤抖,终于见面了。
他看到妹妹有病,床被推走之后大哭,这一场劫难让我们一家人彻底融在一起。
大卫是我坚实的后盾,一块坚硬的石头,没有他我怎么行?
我们的小家庭就此完成扩建。
妹妹从特殊护理区间出来之后。
老爸哪里都不许去,我才是老大。
大卫立刻爱上自己的女儿,女儿果然都是爸爸的小情人。
我一直就想这么抱着你,谢谢你来到我生命里。
回家的感觉真好,从此就一起开始你的每一天,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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