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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形状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4月27日 06:58  新浪育儿 嘉鸿妈妈

  新浪网友:嘉鸿妈妈

  触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兴冲冲在别人的帮助下申请一个信箱和QQ号码。在今天“你上网(聊天)了吗”如“今天你吃了吗”般普遍的今天,那时上网还属于高端技术产物的行为,就像麦当劳肯德基等洋快餐刚刚来到中国,虽然并不是人人都去尝过,但是他的知名度仍然很响,诱惑着没有品尝过洋快餐的国人蠢蠢欲动。

  在辛蓝来图片社之前,也是一个标准的网盲,入世一点的称呼就是莱鸟一只。因为工作的关系,同事都要开着QQ以便随时交流。费了十八头牛四只大老虎的力量,在一遍遍失败尝试中终于成功注册。但是看看同事长长的一大溜好友名单,听着身边此起彼伏的敲门声;再看看自己光秃秃的界面, 刚才的成就感和新奇感很快被焦急冲淡。拉住身边的同事不依不饶,一定要告诉我提高人气的诀窍。

  “取一个千媚百态的网名,加上一段风花雪月或侠骨柔肠或小鸟依人的签名档,便一切搞定只等张网收鱼就行了。”同事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末了,坏坏地一笑,“只是要有超强的定力和高超的潜水技术,不要也掉入网中沉到海底。”

  挑了件“寒江雪”的马甲辛蓝迫不及待地上路了。寒江雪,够酷,也够风花雪月吧。果不其然,一会儿工夫就传来了敲门声。辛蓝点开一看对方的网名:外塘笑笑生,有意思。 估计和兰陵笑笑生一定有异曲同工的不凡之处吧。再看他的请求要求:冬天就要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知心朋友是浓浓的春风,将冰雪消融。相信缘份的,交个朋友吧!手中的鼠标毫不犹豫的点了接受,这毕竟是她的第一个造访者。

  很快,一个帅帅得小头像就在她的QQ闪烁。辛蓝又激动又紧张,第一次聊天。

  “看到你的名字感觉有点冷。”

  “呵呵,多加件衣服就好了。”

  “说得有道理。你等我一会儿,我拿件外套披上。”

  约有一分钟的停顿,他又发来了消息,“好了,我穿上棉袄了。我们可以继续了。”辛蓝发过去一个笑脸。空气中弥漫的轻松气氛冲淡了初次聊天的紧张。

  “ 对了,向你打听一个人,你认识兰陵笑笑生吗?”

  “那是我大伯,呵呵。”接着发过来一个戴眼镜的酷酷表情和一个害羞的小图标。

  “瞎说吧,相传兰陵笑笑生中的‘兰陵’应该是五莲山中风光一如兰亭的九仙山,也就是山东。而你的外塘明明在福建。”

  他们的网络交流从彼此的名字开始了。虽然不知道电脑对面的那个男孩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从语言中给辛蓝的感觉他是一个成熟的邻家大哥哥。

  同事说得没错,也开始理解为什么许多男士会起一个女生名字了。辛蓝开始门庭若市,敲门声也彼此起伏。物以稀为贵,前几天还愁没人她我聊,现在一下子有这么多在门外等候,一下子找到了在生活中没有的优越感,看来也要择优录取了。

  除了正常的客户,闲聊的辛蓝都严格把关,所以基本上就被拒之门外了。除了呵呵哈哈嗯嗯之外,网友一致对她“多大?哪里的?干什么工作?”查户口式的聊天风格吓跑和表示抗议。他就替她分析,说她还是没有把网络和现实区分开来。网络就是网络,50岁也可以是20岁,无业游民也可以是国家总统,这就是网络的魅力。

  之前也听过有关网恋的故事,身边也有大量头破血流心力交瘁的鲜活例子,辛蓝对网恋之事是持排斥态度的,这也许与她的年龄和生活有关。三十岁的辛蓝早已经把轰轰烈烈作梦的季节远远甩在了身后,现在的她是一个幸福的母亲和妻子。虽然跟热恋相比,丈夫明显少了以前的呵护备至和甜言蜜语,但基本还算得上一个好丈夫。浮生一世,千千万万个家庭,谁家不是这样过日子?

  通过网络,辛蓝知道了那个红瓦蓝天的美丽的外塘,那里记载了他快乐的童年笑声,知道了他在中学曾暗恋过的那个皮肤黑黑的苗族小姑娘现在已为人母,还有那个有着一头乌黑青丝和一双忧郁大眼睛的女朋友。说到他最后的女朋友,辛蓝似乎能从网络这端感受到他指间的忧伤。这是他埋藏于心中最大的痛,曾经的山盟海誓被撕成碎片扔在了风中,无所依托,渐行渐远,连同他的眼泪……

  在他向辛蓝毫无遮掩地倾倒苦水的时候,如果辛蓝说自己对目前的现状很满意很幸福,显得有点矫情,如果也趁机发一番婚姻不幸福的牢骚就显得有点故作姿态,好像有要向对防暗示什么的嫌疑。所以这个时候她就只是安慰他,绝口不提她的婚姻。

  那一次他给辛蓝发来了一篇文章的链接,是写他和那个苗族小姑娘的初恋故事,那篇帖子贴在了他的大学校友录上。看完了辛蓝给他发消息,说,“你描写的那个姑娘怎么跟我挺像呀,特别是黑黑的皮肤和细长的咪咪眼。”

  “真的吗?”他发来一个大大的惊叹号,“可以给我看看你的照片吗?”那个时候视频好像还没有推广。

  辛蓝犹豫了。本来是一场虚拟的友谊,如果把真实的自己掺杂进去,到时候会不会难以抽身她实在没有把握。

  但是她还是从硬盘上找到最近同学聚会的照片,选了张自己最满意的发了过去。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理支配她这样做。是对自己的自信?自炫?还是……

  不知道。确切的说是不确定。

  看着“发送成功”的瞬间,辛蓝竟然有些后悔和忐忑。是怕这段情谊发展速度和方向的担忧,还是怕对方看到自己失望后的失落?她的思绪摇摆不定。

  他好像对辛蓝的心情很理解,怕她因时间的停顿而怀疑到他对照片的态度,不停地发消息。“我正在打信箱,信箱正在打开——但是很慢,要打开还要需要时间——”

  辛蓝的心跟着起起伏伏。直到他又发过来一条消息,“看见了。我看见你了——”我能感觉出他孩子似的喘不过气来的兴奋,“跟我想象的你一模一样。真的,一样的笑容,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味道。”

  忽然听见轻轻一声“咚”的响声,又像是无意间摁到了钢琴键发出的低沉之音,辛蓝知道,这是她的心在唱歌,有如石头落地。 心虚地四下里看了看,同事们都在埋头忙碌,没有谁注意到她。把头低了低,任凭头发直直的垂下来挡住半个烧红的脸。

  以后辛蓝又在他的蛊惑下陆续发去了不同时期的照片。他也发来了自己的照片,跟辛蓝想象的有点不同。想象中也就是长相普通和蔼忠厚的大男孩,没想到照片中的他忧伤的坐在钢琴前面,不加修饰的贵族气质却咄咄逼人透出一股不可阻挡的英气。那架钢琴辛蓝曾在星级酒店见过,是来自世界上最名贵的Steinway钢琴。

  不断地告诫自己,要保持清醒头脑,自己是有家室孩子的人了,那种网络游戏可是万万粘不得的。可是当他发过来一条“请问,我可以爱你吗?我不要任何承诺,只是请允许我去爱你”时,辛蓝没有做到心怀不乱。

  他说辛蓝不论是从外表还是从说话的口气上,都不像她的实际年龄,她的心理年龄比他还要小,跟她在一起聊天,感觉年轻了好多。

  那个时候,家里还没有电脑,晚上不用加班的时候,辛蓝也对丈夫搪塞说要加班,把儿子交给他便向公司急匆匆的赶。走在路上,幸福的回想他们说过的每句话,幸福得浑身都酥酥的。

  他有胃病,一坐下就问他吃饭了没有。如果他说吃了,心里就坦然;如果说还没顾得上吃,便逼着他一定要先吃晚饭。有一次,辛蓝又照例问他吃饭了没有,他幽幽地发过来一条消息:“没有。我想吃你做的饭。”

  辛蓝的心莫名的一疼。一下子触及了努力回避的那个问题,我们这样有未来吗?我可以给他做铺床叠被做饭洗碗的女人吗?

  不能。

  虽然和丈夫充满激情和悸动的一页已经成为昨天的日历翻了过去,但是不可否认辛蓝是爱他的。一想到假设舍弃他跟电脑对面那个男孩子在一起,辛蓝的世界一下子变得虚无缥缈跌跌撞撞起来。

  他主动打破了沉默。“跟你开玩笑的,又当真了。我现在正一边啃汉堡一边和你聊天呢!你晚上的时间有限,我要充分利用哦。”

  幸福掺杂着愧疚的复杂心情一齐向辛蓝袭来。我这是在做什么?扔下丈夫和孩子,跑出来偷偷咀嚼这段误人害己的恋情?

  已经好久没有跟丈夫和儿子在一起了吧?前段时间刚给儿子买了阶梯英语的教材,估计教材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尘埃了。

  愧疚。难过。

  “我想,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提‘爱’这个字了。还做以前那样的朋友,我做你的姐姐。你找到女朋友要一心一意对人家,如果信得过我,我还可以做参谋。”打完了这些字,犹豫了好久,还是坚决的摁了发送键。

  他立刻发过来无数个“为什么”询问原因,焦急的问可不可以给她打电话。辛蓝拒绝了。想起第一次接他电话的时候,紧张的她声音都发抖了。听得出来他也很紧张,是陌生的夹杂着南方口音的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得断断续续跌跌撞撞。

  辛蓝以“如果不听我的连普通朋友也不能做我立刻把你从好友中删除”为要挟,最后他叹了口气“一切听你的。只要不给你带来压力,你愿意怎样就怎样。”

  那天回到家里,儿子已经睡着了,丈夫在看电视。是他不喜欢的综艺闹剧,辛蓝知道他的心思并没有在电视上,是在亮着灯等她。

  一丝愧疚又袭上心头。踱到书房,看看好久没有碰的阶梯英语教材,想擦擦上面的灰尘,那可是花了好几千块钱买来的。令她惊异的是,教材虽然摆放得整整齐齐,但是没有一丝灰尘,很明显是每天都看得迹象。

  “你动儿子的英语教材了吗?”辛蓝有点不大相信,丈夫英语很差。

  “我们已经学了好几本了。我的记性还不如儿子好呢!今天学的,第二天就忘了。有些词的发音我怕说不准误导了儿子,白天把学习光盘拿到单位的电脑上练习呢!嘿嘿,我的英语水平现在是突飞猛进呢!不信你考考我。”

  看着丈夫憨憨的笑容,一种比激情更猛烈的情感重重的向辛蓝压下来,喉头哽咽。

  辛蓝走过去,靠在他肩上,“谢谢你。”眼泪落下来。

  丈夫不知所措地拥住她,“你这是怎么了?这……这其实没什么,儿子不是你自己的,还不能让我尽尽父亲的责任吗?你最近工作那么忙,怎么有时间再教儿子呢。以前我不知道体谅你,把儿子的事情全推给你,现在我可知道你的辛苦了。”

  第二天,辛蓝在QQ上给他留言:结束吧。找个适合你的女孩子成家,28岁也不算小了。成了家并不妨碍你的事业,相反会使你的精神更有所依托。我也要回家,我不想因为我的精神出轨而导致一个温馨的家庭从此变得凄凉。这个家于我,是最最重要的;家里的人也是今生我最爱的人。但是我不能保证能管住自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永远都不要再联系。

  辛蓝换了手机号和QQ号码。有时候感觉这个世界真是很奇妙,几个简单的数字就可以左右人和人的关系。昨天还在山盟海誓,就因为失去了几个数字,变成了天隔一方的陌路人。

  情感的缺口一旦打开,就很难再堵上。特别是激流喷薄而出的时候,光靠挡也许并不能解决问题,还要想出分流的办法。白天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其余时间都留给家庭,尽量不给思念以喘息的机会。

  春节逼近的时候,距离辛蓝和他失去联系已经有将近一年了。那天晚上找一个温州客户的地址,遍寻不见,猛得想起在她原来的信箱里好像存着一封他发的电邮。

  当辛蓝打开信箱时,赫然提示有120封邮件!天哪!她有点瞠目结舌,怎么这么多信?她换了新邮箱基本都通知了朋友了。

  打开信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发信人地址:外塘笑笑生。除了系统发的交友和广告信就是他的信。她以为废弃了信箱就可以割断她和他的联系,没想到他抓住了这最后一根稻草……

  信中除了刻骨铭心的思念就是铭心刻骨的思念,思念,思念……他说如果第99封信还没有回音,他就放弃。所有的往事一股脑向辛蓝涌来,眼泪终于决了堤,挡也挡不住……

  最后一封信的日期是三个月前。紧挨着最后一封的那封信引起了她的注意,题目是“姐姐一定要给我回音”。每隔一天就有一封同样的信,上面有一个手机号码。

  犹豫了一下,辛蓝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当对方听到她报出姓名后,忽然沉默了,她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抽泣声。

  辛蓝很惶恐。再追问缘由,对方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是一个南方口音的女孩子。她说一定要见她,有重要事情找她。

  辛蓝预感到此事与他有关。第二天晚上,当一个娇小玲珑魅力四射的南方姑娘站在她面前时,她的预感果然应验了。她是他的未婚妻。

  辛蓝把她接到了家里,对丈夫说是大学同学的妹妹,来山东出差。丈夫深信不疑,热情的去厨房忙活晚饭。

  “姐姐,看得出你生活的很幸福。我这次来,是专程来感谢你的。”说到这里,她的眼睛上又泛上了一层晶莹的水花。

  厨房里轰鸣的油烟机阻隔了她们的谈话内容。不想让丈夫知道这个已经过去的故事,也不想因为此事再起新的风波。

  通过她的讲述,辛蓝知道了他原来不是她所认为的平凡人家的孩子,他的父亲是当地的父母官,他们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父母是多年的世交,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又一起去了多伦多留学。她从小就喜欢他,两家老人也默认赞同这件事。可是他却总是拿他当妹妹,选择女朋友也让他做参谋,在她眼皮底下带着女孩子出出进进,对她的心痛浑然不觉。

  直到一年前,他忽然像中了邪对谁都不说话,一夜之间成了哑巴。这可急坏了他父母,把她叫来开导他,因为从小到大他总是和她谈得来。他慢慢地从阴影中走出来,终于发现了曾被自己忽视的东西。

  她发现了他不说话的秘密。他在日记中暗暗的誓言被她无意间发现。她没有怪他,知道他从小就是个重情义的男孩子。 她在惶恐中等待,直到他的第99封信发出仍没有回音,流下了欣喜又心疼的眼泪。

  她看着辛蓝,眼睛亮晶晶的。“姐姐,如果我说感谢你,你不要觉得我俗。关于网恋的故事我也听说过不少,但是如你般明智的却很少有人做到。三个月前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摞到山东各个县市的飞机票,交给我珍藏。那些机票记录了他的一段心路历程。他只知道你在山东,就猜测你可能在的城市。他给我看了你给他的最后留言,他说终于体会了你那些话的含义。”

  第二天,在辛蓝的挽留中她还是走了,说放心不下他。她来找辛蓝,他不知道。她也没有特意嘱咐辛蓝不要告诉他,因为她相信她。辛蓝知道她来找她只是为了向彼此都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感情作个交代。如他和她,辛蓝和丈夫。

  很快,传来了他们的婚讯。那是大年初一,漫天的烟花在天空绽开,飘落。

  辛蓝一家站在窗前看着五颜六色的烟花,儿子忽然大叫,“爸爸妈妈快看,那个烟花是圆形的。”儿子刚刚学了辨认物体形状,看见什么都是长方形正方形的。

  果然一个大大的圆在空中绽开,美丽异常。“就像我们的日子,幸幸福福,团团圆圆。”丈夫看着辛蓝,由衷地说。

  幸福,原来是这种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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