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输入和运动输出的联系存在问题
前文描述了诵读困难,它影响到把单词的心理意象转化为运动系统信号的能力,与此相比,有些孩子的书写动作输出困难,仅仅发生在将特定的感觉输入(如听觉或视觉)转化为运动系统信号的过程。
有些孩子(通常是那些听觉加工有缺陷,或协调左、右脑两半球有困难的孩子)把听觉言语输入和书写动作输出联系在一起时有困难。这些孩子的自发书写或抄写没有困难。但是,当他们试图把听到的内容写下来时,书写就开始出现困难了。他们可能表现出字母构成问题、漏掉字母或替换字母、拼写缺损,或者他们的书写能力一下子完全毁掉了。因此,要给这类孩子提供讲座笔记。
视觉输入和书写输出联系有困难的孩子不那么常见。这些孩子可能在从书面材料上记笔记,或抄写视觉材料时有困难,如数学题作业、课外作业,或来自黑板和头顶上的放映机的文字。同样要向这类孩子提供重要资料的书面复印件。
计划和执行书写的动作输出
当运动系统接到来自词汇记忆中枢的信号,告诉它要写哪些字母时,它必须从动作地图存储中选择适当的“蓝本”。(这些动作地图或“动作蓝本”,有时又称为动作程序性记忆。)这些信号触发的动作地图,会告诉手指、手和手臂的肌肉,以多快的速度收缩、以多大的力度及以怎样的顺序收缩。
那些书写所需要的动作地图,不是我们一生下来就有的,而是在不断训练和犯错误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形成或提取动作地图有问题的孩子,难免会有书写困难。几种常见的损伤会导致书写问题,包括手指反馈受损、视觉-空间意识受损、或视觉-运动统合受损。每种损伤(下面会详细介绍)都会妨碍运动系统成功地做出形成字母所需要的书写计划。存在这些问题的孩子,在字母形成时,会表现出犹犹豫豫、试探性的行为以及较差的执行力。
在书写字母所需要的存储或执行书写动作计划方面有困难的孩子,常被称为书写运动困难。(graphomotor dyspraxia,graph-意思是“书写”,-motor意思是“运动”,dys-意思是“问题”,-praxia意思是“动作”,所以graphomotor dyspraxia的意思是“做书写所需要的运动有问题”。容易吧?至少不比每个7岁孩子都知道的“龙渣胖夫人”或“呼神护卫”难)(“龙渣胖夫人”和“呼神护卫”都是《哈里波特》中人物的名字。——译者注)。
与诵读困难孩子的书写困难一样,书写运动困难孩子也不知道写字母时要使用哪种动作。所以,书写时他们的手指看上去“很笨拙”。画画和抄写词汇也有困难。与诵读困难孩子不同的是,书写运动困难孩子有口头拼写能力。
许多书写运动困难的孩子在其他复杂的精细动作方面(手和手指)也存在问题,如使用剪刀、用工具吃东西、打开包装纸、使用吸管、拉拉链、扣纽扣、系鞋带或削铅笔。他们完成复杂的大动作时也有困难,像骑自行车、扔球接球、跳绳、跳跃或奔跑。不过有些孩子,即使精细动作受损严重,完成大动作的能力也很强。
有些书写运动困难的孩子,可以轻松完成不包括精细动作记忆的精细运动任务,比如用铅笔走迷宫,这个任务主要依靠视觉和精细动作反馈。但应该注意到,许多书写运动困难的孩子在手-眼协调和/或手指的感觉反馈方面也有问题。(下文会介绍这些问题。)
书写运动困难孩子握笔姿势异常且不稳定,包括图35提到的一些异常的握笔姿势。疲惫的时候,他们也频繁变换握笔姿势。书写运动困难孩子不知道用多大的力量握住铅笔,可能经常弄坏铅笔头,甚至把纸捅出很多窟窿。
和大多数诵读困难孩子一样,书写运动困难孩子觉得印刷体书写比草体字更容易。印刷体的每个字母只有两种形状:大写和小写。而草体字母,特别是小写的草体字母,每个都有许多不同的形状。例如,小写的草体s在单词的开头、结尾,或在字母b、o、v或w后的形状不尽相同。这些形状的变化意味着,孩子在写草体时要学会更多的动作地图。这正是诵读困难孩子和书写运动困难孩子偏爱印刷体的原因。不过要对每个孩子进行单独测评,因为有些运动困难孩子,比如手指-位置感觉(见下文)受损的孩子,他们会觉得写草体更容易些。
书写运动困难孩子在身体检查时,常常表现出运动性问题的迹象,比如快速叩动手指,或模仿手指运动有困难。他们的手、手臂、脖子和后背肌肉的强健程度和力量可能也很差。许多孩子具有感觉加工失能,或手指-位置感觉、眼部肌肉控制或手-眼协调缺损。事实上,少数孩子存在尚未被诊断的肌肉或神经方面的基本问题,如果问题严重的话,一定要咨询孩子的医生,最好去看神经科专家。
感觉反馈在书写中的作用
孩子要想整洁、快速并准确地书写,他的大脑不仅要向手指和手发送神经信号,还必须通过各种感觉输入接受反馈,从而监控和修正书写动作输出。大多数反馈是由两个系统提供的:视觉系统(在下一节中介绍)和体感系统,后者包括存在于肌肉、关节和皮肤内的感受器,它们向大脑传送有关位置、动作、触摸和压力的重要信息。
位于手指的肌肉和关节中的位置感受器(称为本体感受器)发挥了特别重要的作用。正常工作状态下,它们不断地向大脑传送关于每个手指的位置和动作信息。手指-位置感觉受损,通常被认为是手指失认症:手指无法告诉大脑它们正在做什么。手指失认症使书写变得尤为困难,这类孩子常用视觉反馈替代位置反馈,这就是我们常发现他们低着头靠近纸面的原因。
如果写得足够慢的话,手指失认症的孩子也能写出整洁、易辨认的字母(像我们在本章开篇提到的莎拉)。不过,这样的书写远没达到自动化的程度,速度太慢,所以不实用。有明显手指失认症问题的孩子,他们几乎从来就不能快速地、清楚地书写,在课堂上准确地记笔记,或者清楚地书写复杂而要求高的内容。因为他们要不断地“思考”字母形成的过程(如,“要写T,就要先把手指往下拉,然后再在上面划一个横……”),他们没有足够的工作记忆空间来关注拼写、标点符号和想法的产生。结果,书写的各方面都出现了问题。
如果不看着手指,手指失认症孩子绘画或模仿简单的手指动作也会有困难,但是他们可以完成用铅笔走迷宫的任务。手指轻叩速度也正常。如果要求手指失认症孩子把眼睛闭起来写字,字迹会更糟糕,因为这么做剥夺了他们仅有的功能性反馈系统。有时他们觉得草体字更容易书写,因为铅笔离开纸面越少,追踪铅笔的轨迹就越容易。因为感觉反馈在形成字母所需要的动作地图的发展中至关重要,所以许多手指失认症孩子同样也存在书写运动困难,可能也表现出这类问题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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