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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好和丁佳(图)

丁好和丁佳(图)
图为:《阿拉蕾小王子》封面

  周末一大早,突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杰潘,你报答我的机会来了!”一句掷地有声的话,重重砸进我的耳朵。

  我正困着呢,眼睛用力撑开一条缝,“哦?”脑子和舌头一起打结。

  “喂,我要杀了你!”压紧舌根的发音,惊得我眼皮和脚跟一起狂跳。

  “啊!”我醒了,伸个懒腰。说这话的,除了丁好,不会再有第二个。问她在哪里,她慢吞吞地说:“在我在的地方啊。”

  “等着,我五分钟内赶到!”

  今天凌晨,看了大半夜书的我冲了个澡,头发湿淋淋的,脑子也像被水冲洗过一样清醒,就想满世界找人说话。我提起话筒,却不知道从哪个数字开始拨,一个人孤孤单单徘徊在别人的梦境之外。

  拿电话的手悬在半空中,一直到手酸了,也终于没有落下来。我心里有了一个主意,谁在电话第一声响时接起来,就选谁聊天,至少那家伙还清醒着呢。

  于是手指和耳朵一起配合,一个个电话号码被飞快地拨出,飞快地挂上。心跳在寂静的背景里清晰得甚至能分辨出偶尔加快的半拍,那种感觉大概就叫做心乱,莫名其妙的心乱。

  不知试到第几个号码,“啊——”我的一双耳朵竟像被一颗子弹射穿,话筒里的尖叫声吓得我呆若木鸡,当场摔了电话。

  所谓惊人,就是事情发生在不被掌握的状况之中。紧接着,电话铃毫不客气地叫起来。“嘘——”我扑火一样拎起话筒。

  对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打着战:“敢钻出话筒试试,你死定啦!”

  “丁好,你也没睡啊?”我在这头欢呼。

  她恐惧地喘气,声音严重变形:“你、你知道我的名字?啊——完了,不要杀我哦!”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幽灵或者恶鬼,我接连打哈欠、打喷嚏、吸鼻涕、打嗝。种种生气勃勃的声音轮流几圈之后,丁好却像被点中穴道,对于本人是活生生的闲得无聊的杰潘还是半信半疑,始终与听筒保持半尺以上的距离。

  我不敢放下电话,怕她吓得更厉害。咕——我唇干舌燥外加饥肠辘辘,干脆把听筒贴到肚子上,虽然怪不好意思的,但为了拯救一个神经崩溃的女同学,我只好奉献属于我个人的隐秘声音。

  “哎——哎——听到没有,心跳,还有肚子叫?现在大概只有24 小时便利店还开着,想不想吃鱿鱼卷和贡丸串啊?”

  “我头皮都快炸开啦!”丁好的声音一下子贴近了,呼呼喘气,“我刚看完《午夜凶铃》,以为女鬼贞子从电话里钻出来了呢。”

  “对不起!”我这才明白,刚刚拨去的电话制造了多么恐怖的效果。

  长舒一口气之后,丁好好脾气地陪我聊天,再没一句怪我的话,尽管我吓得她半死。真是一位不寻常的女生,我暗暗赞叹。

  我很好奇一个女生居然半夜三更独自看顶级的恐怖片。

  “跟你们男生喜欢打游戏是一个道理吧,全身心高速运行,人都来不及犯困的。另外——”丁好想了几秒种,又说,“我想试试自己的胆量。”

  她试图轻描淡写,可是声音高低起伏不平,有点不寻常的东西埋伏在里面。

  天亮前的一刹,人的感觉特别灵敏,我发现自己的听觉格外敏感,像黑夜里的猫眼睛闪闪发亮。丁好像是要去做一件什么大事情,需要很大的勇气,在付诸行动之前,她睡不着。

  “May I help you ? ”我吐出一句英文,短促的,有点含混。

  “什么?”她微微一惊,口气好像是在故意反问我。

  “我欠你一份人情。第一,半夜三更打扰你;第二,差点吓死你。总之,你可以随时差我办一件事情。我不喜欢欠账,尤其是欠女生的,越快给我机会越好!”说完,我挂掉电话,仰面躺下,神秘而兴奋地笑。

  睡着以前,我想着把脸涂黑、牙齿洗白、嘴唇翘起、耳朵边垂两个巨大的耳环,对着只到我胸口高度的丁好略微欠腰,做一个仆人的姿势,“你擦三下,我会从天而降。”让我做阿拉丁神灯里的巨人吧——卑微,但是无所不能。想着,想着,我便睡着了。

  丁好在我家街对面的便利店里,倚着白色小料理台,嘴里舔着一支颜色诱人的梦龙牌紫雪糕,胸口挂着小巧的手机。绿色小暗花的棉布吊带裙衬出她白皙的肤色。她看上去意志坚定。

  “吃吧!”她嘴巴努努,台子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熬点,里面有贡丸串、鱿鱼串、虾球、熬萝卜,各两份。

  我一口气解决了所有的东西,抹嘴巴的时候,突然拍脑袋,“哎呀,我是不是连你那份也吃掉啦?”

  “全是你的,我吃不下!”丁好早就解决了“梦龙”,神情严肃,掏出胸前的手机看看时间,“17 路从这儿到大木桥要多久?”

  “一刻钟绰绰有余。”我来劲了,虽然不知道要去做些什么,但至少第一个地点已经浮出水面。

  丁好松口气,“还早,我们还是骑车去吧,待会儿跑来跑去也方便点。”

  我跑回我们家楼下的车棚,推出我的跑车,丁好推着她的车子一路跟着我。然后,我们就沿着长长的复兴路一圈一圈蹬起轮子。丁好不时看看我,欲言又止。她在等待我向她发问——到哪里去,干什么,需要充当什么角色。偏偏我一点动静也没有。

  丁好不应该用女生那种通常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思维习惯来衡量我。我有足够的耐心,我喜欢享受过程,喜欢谜底在最后一刻浮出水面。

  往宽阔的肇家浜路打弯时,她的车突然顿住,一点点慢下来。原来,两个车胎居然全没气了。我们花了一块钱,借了路边摊的打气筒。丁好踏住打气筒的撑脚,用力打气,脸都涨红了,胎也没有明显地鼓起来。

  “还是我来吧。”我三下两下给车充足了气,交还给她。

  “对不起,要你给我打气。”她低声说,“半夜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这叫做运气。”的确是我的真心话。

  丁好脸有点红,一转脸向前骑去。

  我赶上去,“你和班级里其他的女生不大一样,她们个个都怕落单。就你一个人独来独往,面无惧色。”

  好像捅开了一个口子,丁好开始向我诉苦。一个女生抵五百只鸭子,她真正感受过这句话的意义,她看不惯那些有什么事都搁在脸上的女生,所以她现在就得了孤单作回报。丁好倒也自得其乐,独自任逍遥,不用像她们一样你等我、我等你,弄得连上厕所的频率也要同步。

  “不知你们男生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反正我不习惯那种密不透风的感情。”

  “有点有福同享的味道,不过很粗线条的,吹吹牛,推推打打。”我呵呵笑着继续说,“我倒想有一个亲兄弟,就算打起来头破血流,心里面还是相亲相爱的。要是女生有亲姐妹的话,友情的压力就不会那么重。”我一口气说了不少话,自觉有点像哲学家了。

  丁好忽然怒气冲冲,“去!你要兄弟是你的事,我么,哼!一辈子也不想摊上那种事!”说罢,她睬也不睬我,飞速地踩轮子,肩胛骨吃力地一耸一耸。

  我双脚着地,停下车来,推到街沿上,倚着栏杆,浑身上下摸口袋,忽然意识到我不可能像生闷气的老爸一样摸到一支烟。

  丁好这家伙怎么可以滥用权力,真以为我是她的仆人了不成?幸好我摸到了一颗荷氏薄荷糖,薄荷的爽朗味道果然很有缓解心情的作用。

  这当儿,丁好已经回转来,停在我面前,低头摁我的车铃,很响亮的三下——对、不、起。我听懂了,也不嗦,翻身上车,嗖一下把她甩在后面。

  丁好追上来,和我并排骑了一会儿,幽幽地说:“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如果除了双胞胎,多出兄弟姐妹,你说,他们应该从哪里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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