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中心 > 教育中心 > 《四眼田鸡小玛诺林》系列 > 正文
“我还没来得及晕车。过一会儿,等我们上了高速公路,我一定会晕车,我向你保证。”
她听了好像比较安心。
“你吃了我做的潜水艇三明治吗?”
这就是我妈,她以为道别十分钟之后,我就可以吃完潜水艇三明治。
“我没有具体的时间。”我很喜欢用“具体的时间”这个词,我们班上没人这么说,连我爸妈也没这么说过,这个词只可能在电视新闻中听到。
“什么?”
我无法解释,什么是具体的时间,因为5比塞塔钱已经用完,通话自动切断了。我只好再像一头挂着铃铛的牛一样,走出电话亭,我爸又给了我一些零钱。然后,我又走进电话亭,我爸再次对我喊着电话号码……人生真是一连串的冗长。
“外公的假牙放在冷冻库里。”
“你怎么知道?”
“因为外公把它放进去,想第二天早上有冰凉的牙齿。”
要想应付我妈,就要懂得说谎时反应快。她的问话很可怕,应该有人聘请她去测谎小组工作。
“这个人真是的!亲爱的,多谢了。我很想念你。记得不要让太阳晒到,吃东西不要挑食,要和爸爸说话,别让他睡着了,想吐时要先说,对你爸说别忘了……”
通话又断了。我再度背着所有笨重的东西爬上卡车。
“我告诉她假牙的事了,最后她说:‘跟你爸说别忘了……’‘哔哔哔——’结果电话就断了。你猜她要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爸边说边发动卡车。
“你不准备再让我打给她,听她哔哔哔之后要说什么吗?”
“不要!”我爸几乎失去了耐心。然后,他改变语气,几乎吼着说道:“出发了,小玛诺林!”
不知他是指小玛诺林号卡车,还是指他的儿子小玛诺林。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三个玛诺林,我们一起踏上了同样的旅程。
五
过了一会儿,我爸看着我说:“你一定要背这么多东西吗?卡车司机开车时最讲究舒适。”
有道理!我开始卸下身上的东西,把旅行袋、水壶、望远镜等往后抛,当探险家简直太无聊了。我现在是卡车司机,和我爸一样,所以我留着霹雳腰包,因为钱财不离身。我卷起袖子,学起开车的模样。我爸笑着看我,我也看着他。我也笑了起来,因为我们是最相像的卡车司机。想要领会这个笑点,除非你和我一样叫做玛诺林,也和我爸一样。此时,我感觉自己就像上帝。
“妈妈让我和你说话,让你别睡着。”
“那就说吧!”
“说什么呢?你帮我想一个主题。”
“我怎么知道啊?儿子,随便讲讲。自由发挥,就像写作文一样。”
我爸叹了一口气。
我把拳头搁在太阳穴边开始思考,两分钟后,我想到了一个主题:“讲交通事故,你喜欢吗?”
“我不喜欢。”我爸说着,又叹了一口气,“想想别的。”
“可是,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
“喂,小玛诺林,慢慢想,又不赶时间。”
“在我想出来之前,如果你睡着了怎么办?如果你睡着了,我们出车祸,妈妈一定会怪我的。”
“小玛诺林。”他慢慢地说道,“我说过我不会睡着,可以吗?”
于是,我给自己设定了一段时间来想主题,我设定超级电子表在5分钟后响。5分钟到时,闹钟响了。
“这个为什么响了?”
“如果想让我说话,就得想一个主题,我缺乏想象力啊!”
“你先睡吧!过一会儿我们就去吃早餐。”
“我不能吃早餐。”
“为什么?”
“因为妈妈忘了把巧克力脆片放进去。”
“你想当我的伙伴、我的副驾驶,对不对,小玛诺林?”
“对啊!”
“你想,有几个司机会因为酒吧里不卖巧克力脆片,就不吃早餐呢?”
“因为大家都知道,酒吧里不卖巧克力脆片,所以没人点来吃。如果有,可能就会有人点啊!总要有人当先锋吧!”
“你不用当先锋。”我真不懂,这家伙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儿生气。“你要和其他人一样,点面包或奶酪三明治来吃。”
“那个酒吧有很多奶酪吗?”
“有啊,多得不得了,有一大堆拉曼奶酪。”
“爸爸,你还记得吗?有一次,在我们去乡下的路上,我们进了一家有很多奶酪的酒吧……”
“然后呢?”我爸问。
“我在有很多奶酪的酒吧里,就会感到头晕。”
我爸说,我真像个遵守七条守则的小孩。他解释说,就是那种正经八百、一直用很多规则来烦人、要大家都遵守的小孩。
“我像那种小孩吗?”
“还不算是,但如果你再继续这样,很快就是了。”
我安静下来,我才和我爸独处没多久,他就快受不了我了。我妈说,我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亲切的小孩,但和我相处10分钟后,谁都会开始受不了。很明显,我爸只在周末和我相处,他并不了解我,所以我决定,要在旅途中改变我的个性。我要当个既安静又神秘的小孩,所以我打算安静20分钟。
我爸看我安静了,就问:“怎么了?小费南迪咬你了吗?”
在卡拉邦切,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想睡了吗?”别问我这是为什么,也许“小费南迪”的意思是卡拉邦切嗡嗡叫的蚊子。
我没回答,他又问我:“我说,小费南迪咬你了吗?”
我差一点儿就回答了,但还是咬紧嘴唇忍住,因为我现在是个既安静又神秘的小孩。我一声都没出,马上闭起眼睛。
“噢,原来你也有怪癖啊。”我听见他这么说。
但是,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了,因为“小费南迪”已经把它犯罪的毒针蜇在我身上,不知何时,我张着嘴睡着了。
车子停下来时,我也醒了,我爸让我下车。
“正驾驶和副驾驶需要充电了。”我爸说。
当我们走进那家酒吧,我突然想念起和外公共享的那张床,还有和小呆瓜共享的早餐,那是具有危险性的早餐,因为他不是把巧克力奶洒在地上,就是从嘴里喷出飞弹般的巧克力脆片。
我一点儿都不夸张,曾经有颗巧克力脆片打到我的额头,我妈还帮我冰敷额头上的肿块。我请她给小呆瓜一记铁砂掌,但我妈说这是我的错,因为是我让小呆瓜笑到无法自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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