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点带子案》(2)

  《了不起男孩不得不读的经典名著》

  “唉,”我们的客人回答说,“我无法清晰地说出我所恐惧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这让我的处境变得尤其可怕。看起来好像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在别人眼中恐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却让我担惊受怕。可就连那个我最有权利获得其帮助和指点的人,也以为我只是一个神经质的女人,而把我告诉他的关于这件事的一切当作是胡思乱想。尽管他没明说,但我能从他安慰的话语和回避的眼神中感觉到。福尔摩斯先生,我听说你能看穿人们心里的种种邪念。请你告诉我,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形下,我该怎么办?”

  “我正在全神贯注地听你叙述,小姐。”

  “我的名字叫海伦·斯托纳,和我继父住在一起,他是英国最古老的撒克逊家族的最后一代传人,他的家族就是位于萨里郡西部边界的斯托克莫兰的罗伊洛特家族。”

  福尔摩斯点点头,“我很熟悉这个名字。”他说。

  “这个家族曾是英国最富有的家族之一,它拥有极为广袤的产业,北至伯克郡,西至汉普郡,远远超出了本郡。可是上个世纪的连续四代子嗣都是浪荡纨绔子弟,直到摄政时期,他们的荒淫无度终于将家产挥霍殆尽,只剩下几亩土地和一座二百年前的古老宅邸,而那座宅邸也都差不多被典押光了。最后一位落破王孙在那里可悲地苟延残喘,但是作为他的独子,我的继父认为他必须改变这种生活。他找他的一位亲戚借了一笔钱,用这笔钱获得了一个医学学位,并且出国到加尔各答当了一个大夫。由于他医术精湛、个性坚强,事业非常发达。可是,因为家里曾好几次失窃,他在盛怒之下,殴打当地人管家致死。尽管最终没有被判处死刑,但他因此遭到长年监禁。直到后来返回英国时,他已变成一个失意潦倒、性情暴躁的人。

  “罗伊洛特医生是在印度时与我母亲结婚的。她当时是斯托纳太太,孟加拉炮兵司令斯托纳少将的年轻遗孀。我和姐姐朱莉娅是孪生姐妹,我母亲再婚的时候,我们才不到两岁。她有一笔丰厚的财产,年度进账超过一千英镑。她曾立下遗嘱把财产全部馈赠给罗伊洛特医生,但有一个附加的条件,就是在我和姐姐结婚后,每年要从其中拨给我们一定的金额。在我们返回英国后不久,母亲就在八年前克鲁附近的一次火车事故中丧生了。从此以后,罗伊洛特医生放弃了在伦敦重操旧业的意图,带领我们去斯托克莫兰祖先留下的古老宅邸里生活。我母亲的遗产足够应付我们一切日常开销,看起来我们已经是生活在毫无疑义的幸福中了。

  “但是就在这段时间,我们的继父变了,变得十分可怕。起初,邻居们看到罗伊洛特的后人回到了他们家族的古老宅邸,都非常高兴。可是他一反与邻居们礼尚往来的常态,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深居简出,无论遇到谁,都会凶神恶煞地跟别人吵架。这种癫狂的暴戾脾气,是这个家族的遗传性痼疾。我的继父应该是因为长期生活在热带地区,使得这种脾气变本加厉了。发生了很多令人蒙羞的争吵,其中的两次,直到违警罪法庭干涉才算罢休。结果是村子的每个人都对他望而生畏,无不敬而远之,一见到他就赶紧避开。因为他力大无穷,每当发怒的时候,根本没人能遏制得了他。

  “上星期他把村里的铁匠从桥栏杆上扔进了河里,为了避免再一次当众出丑,我花光了所有我尽可能筹来的钱。他几乎没有一个朋友,除了那些到处流浪的吉卜赛人。那几亩土地虽然荆棘丛生,但仍象征着家族的地位。他允许那些流浪的人在这儿扎营,并且到他们的帐篷里去接受他们作为回报的殷勤款待,有时候还会跟着他们出去流浪好几个星期。他还十分喜爱印度动物,这些动物是一个记者送给他的。目前,他有一只印度猎豹和一只狒狒,这两个动物在他的土地上自由自在地跑来跑去,村里人就像害怕它们的主人一样害怕它们。

  “听了我说的这些,你们应该明白我和我可怜的姐姐朱莉娅的生活了无生趣。没有外人愿意和我们长期相处,长久以来,我们操持着所有的家务。我姐姐年仅三十岁就去世了,可是那时的她早已两鬓斑白,就像我现在的头发一样。”

  “那么,你姐姐已经去世了?”

  “从她去世到现在整整两年了,我想对你说的正是关于她的死因。你明白,在我刚才所叙述的那种生活下,我们几乎无法接触任何与我们年龄相仿、地位相同的人。不过,我们有一位名叫霍洛拉·韦斯法尔小姐的姨妈,她是我母亲的老处女姐妹,住在哈罗附近,我们偶尔会被允许到她家里去短期拜访。两年前,朱莉娅到她家里去过圣诞节,在那里认识了一位领半薪的海军陆战队少校,并与他定了婚。我姐姐回来以后,我继父知道了这件事,并未表示反对。但是,还有两周就要举行婚礼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它夺去了我唯一的同伴。”

  福尔摩斯一直闭着眼睛仰靠在椅背靠垫上。这时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他的客人。

  “请谈谈更多准确的细节。”他说。

  “我很容易就能回忆起所有的细节,因为在那可怕的瞬间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已深深地烙在我的记忆里。我说过,庄园的宅院极为古旧,现在只有一侧的耳房住着人。这一侧耳房的起居室位于房子的中间部位,卧室在一楼,这些卧室中的第一间是罗伊洛特医生的,第二间是我姐姐的,第三间是我自己的。这些房间彼此互不相通,但是房门都是朝着一条共同的过道开的。我讲得清楚吗?”

  “非常清楚。”

  “三个房间的窗户都朝向草坪。悲剧发生的那个夜晚,罗伊洛特医生很早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是我们知道他并没有就寝,因为他抽一种印度雪茄上了瘾,而我姐姐被他那强烈的烟味熏得苦不堪言,就在我的房间里呆了一会儿,我们谈到她即将举行的婚礼,直到十一点,她准备起身回自己房间时,却在门口停了下来,回头问我:

  “‘告诉我,海伦,’她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吹口哨的声音?’

  “‘从来没有听到过。’我说。

  “‘我想你不可能在睡着的时候吹口哨吧?’

  “‘当然不会,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这几天,每天凌晨三点钟左右,我总是能听到口哨声,轻轻的,但很清晰。我睡不沉,所以就被吵醒了。我不知道那声音是从哪儿来的,可能是隔壁房间的,也可能是草坪上传来的。我当时就想问问你是否也听到了。’

  “‘没有,我没有听到过。一定是种植园里那些讨厌的吉卜赛人。’

  “‘很可能。但如果是从草坪那儿传来的,你怎么会没有听到呢?很奇怪。’

  “‘啊,也许是因为我睡得比你沉。’

  “‘好啦,不管怎么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她扭头对我笑笑,接着关上我的房门。不一会儿,我就听到她用钥匙把门锁住了。”

  “什么?”福尔摩斯说,“你们夜里有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的习惯吗?”

  “是的。”

  “为什么呢?”

  “我向你提到过,医生养了一只印度猎豹和一只狒狒。不把门锁上,我们觉得不大安全。”

  “确实如此。请你接着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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