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奴此里，4岁半，藏族，家住德钦县霞若乡月任村各沙坝社，2003年11月27日，20岁的培布卓玛在家中生下兄奴此里，产后大出血11个小时而亡。乡卫生院的产科医生罗丽虹说，如果早一点通知医生，卓玛就不会死。因当地风俗，卓玛生前所有的物件和照片已被全部烧掉。

　　4岁半的兄奴此里有一双大眼睛，人们都说这是从他的妈妈培布卓玛那里“接”过来的，但兄奴此里永远也不会知道妈妈长什么样子，他的妈妈死于产后大出血，按照当地风俗，家里人已将他妈妈所有的物件包括照片全部烧掉。培布卓玛生小兄奴此里的时间是2003年11月27日，那年培布卓玛才20岁。

　　母亲坟头是禁区

　　兄奴此里同奶奶一起生活在各沙坝社。母亲的坟头就在他家的田地边，那是小兄奴此里的禁区，奶奶从不让他靠近坟头玩耍。从小是奶奶用羊奶将小此里一点点养大，现在，不管是下地干活，还是在家做家务，兄奴此里总是缠在奶奶身边。

　　兄奴此里的爸爸阿此里今年25岁，在100多公里外的地方干建筑工。每个月阿此里都会回家一两次，每次回来都会带上米花糖、橘子、小玩具给儿子，这是小此里最快乐的时候。阿此里每次回家除了看儿子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帮家里干重活。每次也只能在家中呆上一两天，然后又匆匆赶回工地。阿此里每次离开都会选择在儿子睡觉时，他无法在分别时面对儿子悲伤的眼神。

　　母亲的悲剧

　　霞若乡卫生院的产科医生罗丽虹，至今依然清晰记得2003年11月27日发生的事情。接到培布卓玛在家生产遇到险情是下午4点左右，当时罗丽虹只用了5分钟收拾好医疗用品，随后立即赶往培布卓玛家。罗丽虹回忆说，到达培布卓玛家时已经是下午5点，当时培布卓玛在一间小屋中，她妈妈陪着。小屋边上的堂屋里有五六个喇嘛在念经。小屋的地下已经完全被鲜血覆盖，她站在血泊中对培布卓玛实施抢救，但已经来不急了。罗丽虹还记得，她进屋时培布卓玛还有意识，对她轻声说了一句“姐，你来了”，然后眼泪从眼角流出，罗丽虹说她永远也忘不了这情景。

　　惨痛的教训

　　导致培布卓玛死亡的医学解释是：产后胎盘滞留导致大出血，造成失血性休克导致死亡。培布卓玛生下小兄奴此里的时间是上午6时，死亡时间是下午5时，培布卓玛的血流了11个钟头。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只要医生及时赶到，悲剧完全可以避免。培布卓玛死后，罗丽虹站在血泊中对她的家人说“是你们害死了她”。

　　培布卓玛死后，霞若乡再也没有出现产妇死亡的事件，当地的住院分娩率也由不到20%增加到2007年的52%。

　　本叠摄影报道/本报记者 郭铁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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