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鲁：谈幼儿文学，难能可贵的文学（图）
下面首先请来自武汉的徐鲁先生做会议的主旨发言，他发言的题目是幼儿文学，难能可贵的文学，关于幼儿文学，幼儿文学报刊，幼儿文学创作历程的絮语。我们欢迎徐鲁。
徐鲁：各位前辈，各位老师和朋友，大家上午好。我的发言我起了个名字叫抛砖引玉，我跟张楠今天上午做主题发言，我首先把美女主编的玉给引出来，然后把后面专家的玉引出来。其实关于幼儿出版和媒体中的幼儿文学的题目，我自己真的是一个外行，我说虽然一直在做出版，做编辑人，但是几乎没有正儿八经编过幼儿文学的东西。公司、出版社都有幼儿编辑方面的产品在出版，但是因为我不懂，所以平常没有太多关注，要谈幼儿出版，幼儿编辑真是外行，只能漫谈一些关于幼儿方面的感受。
我感觉几乎所有儿童文学的作家，只要写儿童文学就可能绕不开幼儿文学。几乎所有的儿童文学作家都写过幼儿文学，包括我们在座的。托尔斯泰这样的大师，他的很多文学直接就是幼儿文学，包括拔萝卜这样的作品。幼儿文学其实是非常难写的，一篇文章里说到浅语比深刻的东西更难写一些。我们知道深的东西，深刻的不得了的，深刻的像寓言小说，深刻的像哲学小说，但是浅到什么程度呢，我们可能就是浅不可测了，没有见到浅到极致的作品到底如何美，但是我知道浅确实比深刻更难以把握。幼儿文学其实就是浅语的艺术，它需要高超的技巧，既要有文学的，但是又要有技巧，所以这里面把握度的事我感觉到非常难，因为难所以低幼文学非常可贵，这是我的一个感觉。
低幼文学需要给小孩子最初的，温暖的，我的感觉像齐白石画的小虾、小蝌蚪，就是幼儿文学的感觉，这种感觉我很难表述准确，但是我能感觉到那里是低幼文学的东西。这些风格呢，我给它归纳一下，应该是柔和，单纯，光明，温暖，美丽，而且是动听的，幼儿文学一定要有非常好的声音，这是我的一个感觉，不应该带半点深奥、杂质和噪音。因此决定了幼儿文学的作家其实是很难做的，对作家的要求更高一些，因此我也就非常地敬佩幼儿文学的创作者。
我再一个感觉就是说低幼文学作家，幼儿文学作家几乎都是从幼儿报刊走出来的，很少有作家，有幼儿文学的作家直接从图书里面走出来。因为幼儿文学一般来说都是篇幅非常短小的，几乎很少有长篇，也很少有篇幅比较长的中篇，都是极短篇，因此适合在一些幼儿画报、学前教育这样一些刊物上发表。因此我们的幼儿文学作家多半是从这个媒体上走出来的。我感觉80年代的时候这些幼儿文学报刊，相对来说好像是比今天要多一些，我刚刚开始从文学创作的时候，那个时候就尝试着写一点低幼文学，那个时候有一些刊物发表。后来这些刊物少了之后我慢慢就转移了，这涉及到一个环境，就是说要给幼儿文学作家，要给低幼文学作家提供一定发表作品的这么一些载体，像幼儿画报，还有各地其他的一些幼儿园这样一些画刊，他们对推动幼儿文学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如果离开这样一些报刊的话，我们的幼儿文学作家有时候可能很难找到和小朋友见面的一些场所。
幼儿文学里我的感觉就是说，它有时候是一种教育性，有一种德育，美德教育在里面，有的是一种智力或者知识、认知的这样一些内容在里边，有时候是美育，幼儿文学多半是有插画的，文字也很美，有美育在里面。但是有的幼儿文学可以是无意义的，仅仅是听觉上的美。我看到翻译的一些英国儿童诗里面就是没有意义的，就是绕口令似的，不断反复的，但是小孩子听起来觉得非常好玩，非常有趣。你说这首诗里面有什么意义呢？好像几乎是难以说清的，逗趣的东西，小孩子获得的可能首先是对语言的认识，这个英语这么美，或者翻译成中文以后，或者我们中国自己的诗人写这样一些诗歌，小孩子读起来也非常美的，可能也是无厘头的，但是他觉得汉语这样美，他就获得最早的对于母语的认识，我觉得幼儿文学里边这一部分的作品要给予肯定，它可以是无意义的，但是必须是美的，是有韵律感的，小孩子听起来，妈妈念起来非常好听，让小孩子觉得开心有趣味，从中获得对语言的，对自己语言的最早的认知，同时获得一种心理上的安全感和愉悦、放松。我觉得幼儿文学，这些作用是值得我们探讨和肯定的。
幼儿文学出版方面，我和张楠从事的工作是一样的，就是在做少儿文学的出版，一个最大的苦恼是低幼文学的原创，幼儿文学的原创，我们的文字作家其实是非常棒，非常多的，而且写出来的作品我觉得确实是非常完美的，但是如果仅仅把这个文字作品呈现出来，肯定是不够的，那就要配上非常非常好的图画。现在最大的苦恼是这些画家是缺少的，尤其是功夫比较扎实的，能够很细腻地画出很安静的，很美的这种儿童画的画家是非常少的，相比我们的作家来说，我觉得少了。我心里有个感觉，就是说一位文字的作家他的背后或者跟他站在一起的应该有好几位儿童画家才对，才比较匹配，否则的话幼儿文学作家写出来的文字可能只能用文字呈现，或者说配上一些比较简单的，比较枯燥的，不是能够和文字相匹配的图画，这样减弱了幼儿文学的美，提升不了它的美，反而减弱了。小朋友或者妈妈看起来，对幼儿文学的认识，这种亲近的程度，这种对它的喜爱可能也减弱了几分。因此我觉得给幼儿文学配的图画、插图，是至关重要的，有的时候真的可以宁缺毋滥，没有好的插图，没有和文字相匹配的插图，最好慎重一些，否则配上一个粗糙的、不太和谐、不太够水准的插图的话，可能会对幼儿文学的文字是有所伤害的。这是我的感觉。所以低幼文学的原创难做，我在出版社现在也在做一套幼儿文学的丛书，在座很多专家都写了作品，但是做得很慢，要求插画师们画这些作品的时候，反复地修改，一次不行推倒重改，花了很多时间，至今还没有一个结果，所以感觉到要做一套原创的幼儿文学的东西付出的时间真的是非常之多。
我看资料里也说到了，有的专家也提到现在的幼儿文学有一个欠缺，出版方面和创作比较是滞后的，这个说得很对，不仅滞后，而且我们现在因为你的出版的节奏要跟得上，所以大量的找现成的，引进国外的这些图画书也好，其他的低幼门类的东西也好，做得多一些，相对原创来说，引进的数量就偏大，至少我的出版社里我感觉是这样的。这个东西我们也意识到了，这个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怎么样改进，也确实需要付出一些时间的。这是我的一个非常不安的感觉。
我刚才说多，因为幼儿文学的成长，幼儿文学作家的成长必须是需要一些幼儿文学报刊做载体，报刊的缺少或者萎缩，它可能就使一些幼儿文学最终放弃或者转移了，我觉得这很可惜。不知道这个局面应该怎么改变，我个人来说我是非常喜欢，非常愿意写一些幼儿文学作品的，我甚至说多花一点时间，为了一篇小幼儿的散文，小诗歌，我愿意花时间在这上面好好打磨。最近一位(许盈)小姐邀我写婴儿文学，过去从来没有碰过，我说婴儿文学怎么写？我真的花了好几天时间写了一行一行的，可是最后人家一看说你这哪是婴儿文学，最后我说实在是没办法，我很想成为一个婴儿文学作家，但是可能做不了。我想有我这种愿望的，但是也需要一些保护，一些时间，一些载体，假如缺少这些东西的话，我想很多婴幼儿作家就难产，就成长不起来。我殷切地期待张楠女士的这个中心不仅仅你是出你的出版社的低幼中心，真的能够成为全国的幼儿文学作家所向往的中心，将来我们这些能够写出这样的低幼文学作品来，都能够交给您，这样我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不然的话，幼儿文学的种子就会自生自灭，没有找到合适的土壤。
我就讲这么些，谢谢！
徐鲁
湖北长江出版集团海豚传媒策划总监。湖北省作协副主席。已出版诗集《我们这个年纪的梦》、《散步的小树》、《世界早安》及散文、随笔集等作品，曾获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中国图书奖、冰心儿童图书奖大奖、陈伯吹儿童文学奖、国家图书奖提名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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