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冰：浅谈“儿童性”和“文学性”（图）
葛冰：幼儿文学的理论咱们在座很多专家，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咱们扬长避短，我就讲我的长处的地方，我讲讲我关于编辑和创作幼儿文学的一些感受。
今天上午听徐鲁的发言有一句话，他说幼儿文学是高级的(前移)艺术，从我来讲，我做编辑已经有20多年了，搞儿童文学创作也有20多年了，如果画分水岭的话，基本上前10年在儿童文学，后十几年基本上在编辑室转圈子。我感觉到，从最开始以前是写的，我现在也什么都写，后来集中拿出很大的精力写幼儿文学，也就是从儿童文学编辑部到低幼编辑部，这个转变最难的一点是什么呢？是儿童性的问题，就是幼儿文学的前移技术。最初我搞低幼编辑的时候，觉得因为我毕竟是在儿童文学就是编辑童话的，而且我也写了不少童话，觉得低幼文学作品相当一部分是童话，给幼儿讲童话，觉得这个好像没什么大问题，因为我文字表达能力这一关很容易过去，当时给我的感觉属于什么呢？就是可能我把这个，既然是幼儿文学，它的篇幅需要很短小，原来可能写得比较长，现在压缩比较短的篇幅，内容给儿童写的是比较复杂的，给低幼写得简单一点，原来以为是这样。
过来以后也发表一些作品，而且自己还觉得可以，这是低幼作品，给同行看了以后他们也觉得是幼儿文学作品，但是我发现你真正做了编辑工作，你接触到读者，我发现你这个作品是不是幼儿文学，实际上最后的鉴定是谁？是家长和小读者。所以开始的时候，有些作品自个儿觉得很不错，但是慢慢感觉到属于什么呢？因为有一个比较，幼儿文学有时候搞调查，哪些作品是最受幼儿欢迎的，受孩子欢迎的，受家长欢迎的？慢慢地这个东西有时候你能够感觉到，的的确确跟平常讲的判别文学性、艺术性，这个标准还是不太一样的。我感觉到属于什么呢？你必须要过一个程度关，就是你写的作品，你给婴儿写的，一定要适合婴儿看，他的接受程度，你给幼儿写的一定要适合幼儿的接受程度。你仔细琢磨一下，这里面的的确确有很多属于，这个前移艺术不是把复杂的写简单了，比如拿语言来讲，咱平常搞儿童文学其实也形成了自己的语言表达方式，也形成了自己的叙述方式，如果现在搞儿童文学，我写儿童文学的童话，然后我写低幼作品的时候，我还以我这个叙述方式，其实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很可能有很多属于你不适合幼儿的方式。比如咱们有人写儿童文学的时候，希望写得生动一点，往往加好多前缀词，好多形容词，另外有很多书面语言。而低幼读物我发现恰恰需要非常简洁、明了的语言，短句。还有呢，你注意到有一些作品为什么在幼儿文学表达方式里跟儿童文学不太一样，重复的句式是经常有的，这是语言的一种表达方式。
还有一般的幼儿文学作品家长都要拿来给孩子念，而孩子念起来一个希望短，另外特别希望能够琅琅上口，同样一篇作品，儿童文学作品看起来可以看懂了，但是给幼儿写的作品念起来应该非常流畅，非常顺口。我发现刚才提到男婴笔会，我发现在语言方面我受了不少熏陶，因为这里边他们都是写诗的高手，像金波老师，他们都是写诗的，而且写得相当棒。所以实际上后来我们一块搞儿童文学创作的时候，实际上在语言方面可能是自觉的或者不自觉的已经做了一些摸索、一些探讨。比如现在有时候我给婴儿或者是给幼儿写作品的时候，如果整个用叙述的语言写完了以后，有的我试着用，所谓儿歌似的语言，用诗歌似的语言稍稍顺一点，念起来能够比较押韵，比较琅琅上口，自己念起来感到一种快感。妈妈给孩子念的时候，她也会有一种快感。所以作为语言来讲，实际上我觉得就是说真要写好的幼儿作品来讲，语言要求是很严格的，你必须从语言上过这个关。有的时候最开始，咱们比如写这个作品，偶尔出现一句成语，还有偶尔出现一两个非常生动的，比较雅的，但是书面语言，咱们自己看起来觉得很得意，很欣赏，但是实际上作为幼儿作品里来讲，幼儿读起来就非常费劲，这个在语言表达方式来讲就不适合做这个作品。现在我基本上养成一种方式，逐渐写出一个作品，我看长句尽量删掉，原来有时候一个很长的表达方式，其实你用几个短句同样可以表达出来。另外尽量念起来琅琅上口，还有基本上我看幼儿文学编辑他们都是一看你的文章里有的语言不合适，有的我们自己很得意，但是你的词不合适，在这儿他就给你删掉了。
不光语言上，包括整个咱们写幼儿文学需要的人物、情节、主题，你要搞幼儿文学的都有自己独特的特点。你看咱们写的这些文学形象，从主人公来讲，从形象来讲，它都是小孩特别熟悉的人物，比如小猫、小马、小熊等等，咱们有的作品我发现有时候写得很生动，但是里面主人公是小孩不太熟悉的，那样的作品恐怕，因为小孩有个形象感，就不太理解。你比如给婴儿的，搞的写螳螂，以螳螂为主人公的，但你给婴儿看他不条适应，他不知道螳螂是什么东西。还有就是包括内涵，其实今天上午看咱们好多同志发言就讲到创作的多元化，我觉得真正写有分量的儿童文学作品倒不在于写得怎么深刻，有深度，对幼儿来讲还是属于在接受教育成长的过程当中，相反有的写得比较光明的，我看更大量的是这些。比如有的经典的，像小蝌蚪，还有去年的树，其实都是很感人的，但是我觉得有时候你拿给儿童看的时候，如果作为一个杂志，你主要是这种东西看的话，文学性很强，但是家长不爱看，他需要给他孩子光明的，他能够马上接受的，跟他孩子生活非常接近的东西。包括故事情节，一般来讲幼儿文学是很难写的，一般就一个弯，顶多两个弯，但是还不能写得特别有说教味，要写得比较有趣，能够写得比较有趣，我觉得这里面靠你的写作功夫了。
另外再谈一个问题，是关于幼儿文学的文学性的问题。我觉得实际上幼儿文学跟儿童文学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呢？就是幼儿文学是特别强调教育功能，写儿童文学好像更强调避免主题先行，一般是这样的，实际现在幼儿文学作品，好多作品实际上靠主题先行，为什么呢？因为幼儿是在认知的过程当中，原来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知道。比如说幼儿自我保护，自我保护要给他，这就是属于什么呢？这是主题先行的例子。所以我觉得幼儿文学作品好多是属于主题鲜明的，这个东西无形当中影响到他，就是怎么幼儿文学能够出来文学性比较强的作品。
除了一些有明确主题，教育性特别强的，还应该有一个类型，就是说多元性的创作，咱们引进了好多外国儿童文学作品，有的非常棒，带给儿童很多的快乐，这样的作品多了以后，好多好的精品就出来了。
主持人：下面有请谭旭东发言。
谭旭东：今天下午听了各位老师的发言，非常受启发，尤其是金波老师谈幼儿文学的时候，对我以后的创作，幼儿文学创作的过程很有启发。像我现在学习幼儿文学创作的时候完全是模仿，我觉得今天的发言确实非常震撼。我改变一个话题，谈一点亲子阅读的体会，因为这四五年我基本上花了大量的时间教育我的孩子，甚至牺牲我的工作，还有很多的会议，很多的校外活动。今天有冯晓霞老师是专门搞学生教育的，我谈一下几点看法，从几个角度理解。
第一，亲子阅读的行动者，我觉得对父母亲和孩子是亲子阅读的行动者，父母亲在这个过程中是主导者，他掌握着主动权和选择权，也掌控着阅读的技巧，还控制着阅读的过程，调节孩子的阅读情绪，所以父母亲在亲子阅读中起的作用非常大。当然父母亲和孩子从价值来说都是平等的生命主体，但是亲子阅读上父母亲是有主动权的。
第二，亲子阅读的主体关系，亲子关系我的理解就是一个基于血缘相承的亲缘关系。只有父母亲和孩子之间才具有这种关系，爷爷奶奶和孩子之间不是直接的亲子关系。幼儿园的老师和孩子之间的关系是师生关系，这种关系实际上是一种基于职业道德上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幼儿园的老师和小学老师跟小孩一起读书不属于亲子阅读。
第三，亲子阅读的场所，因为现在社会上对亲子阅读，还有亲子的说法，做得很多，对亲子阅读来说还是有大致的深度。我认为这个家庭才是亲子阅读的真正，也是最理想的场所，社区、学校、图书馆是不适合亲子阅读的，这决定了亲子阅读具有私密性，而这种私密性和家庭化才能真正促进亲子关系，亲子关系只有在家庭这个温馨的场所里，充满亲情的场所里才能够得到强化，而且使亲子阅读达到真正的教育效果。
第四，亲子阅读的主要资源，今天上午冯晓霞老师，他是搞教育的，他不是搞文学的，教育界的人有这样的理论思维，他对推动我们的幼儿文学创作，乃至儿童文学创作更有价值。因为中国的教育权、主动权不是儿童文学作家，主要是教育理论工作者，他们掌握话语权，他们的认识对我们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所以这个主要资源我觉得的的确确主要是幼儿文学，幼儿文学包含了很多的品种、能力，在座各位专家都谈到了趣味、审美性，谈到了教育性、文学性、启蒙性，还用了艺术的妈妈语，还有种子，悄悄话，这些关健词证明了幼儿文学是最适合亲子阅读的，所以我很赞成亲子阅读主要以文学阅读为主，而且幼儿文学，那种其他的知识性的读物，动手类的工具书不是亲子阅读的最主要的东西，或者说亲子阅读的教育效果的产生主要依赖于幼儿文学。
第五，就是亲子阅读的动力因素。我觉得主要有三个动力，第一是父母之爱，这是一种天然的情感因素，哪个做妈妈的，就是一个小老鼠妈妈也会疼爱自己的孩子，这是一种天然的。第二是父母的责任，父母的责任不是天然的，实际上是社会，作为一个父母，社会角色，社会赋予你的这个职能，这个义务。第三个动力因素就是幼儿成长力量，每一个生命都有天然向上的力量，小花小草小树没有人给它浇水施肥，但是它也尽量往上长，这也是生命的启示，其实幼儿也一样。父母之爱，父母之责任，幼儿成长的智慧，实际上是我们亲子阅读的三大动力因素。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因素，亲子阅读也包含了启蒙性，才包含了爱以上的精神内涵。这是我对亲子阅读的一些浅显的看法。
最后要衷心感谢男婴作家群的幼儿文学作家，感谢张楠领导下的期刊编辑者，感谢亲自参与亲子阅读推广的年轻作家，是你们给我幼儿文学的启发，是你们让我体会到亲子阅读的快乐。谢谢大家！
葛冰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蓝皮鼠和大脸猫》之父。曾获中国作协“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宋庆龄儿童文学奖”等奖项。代表作为《绿猫》、《调色盘，市长和绿毛驴》、《蓝皮鼠和大脸猫》、《小糊涂神儿》等。多部童话被改编成动画片。
网友评论 欢迎发表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