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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顶上的小树(图)(4)

  想起小时候的书,就想起小时候,院子里,妈妈晒棉被,我窝在暖洋洋的棉被上,捧着书,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白花花的日头,在阳光阴影下,一字一句读书。虽然妈妈说,大太阳下看书伤眼,但阳光的味道、院子里的花香、棉被的柔软弹性,以及故事里的高潮吸引着我:我替《天方夜谭》的阿拉丁紧张,我为《西游记》的孙悟空抱不平,气唐三藏的误解。

  我是一个多么快乐的“书小孩”啊。我知道,一直到我很老很老以后,我都记得当时年纪小,有书就好。

  歌 孩

  湘 女

  我想那一定是一只来自天堂的神奇鸟儿,不然唱不出那么好听的歌。一走进大峡谷我就听到它的歌声了,那歌声悠扬亲切、深情缠绵,仿佛来自峡谷深处,来自冰峰雪原、花草树木,来自天上、云间⋯⋯悠悠漫漫弥散在大峡谷的每一个角落。

  歌声就像那只看不见的来自天堂鸟儿的翅膀,一次次从我面前轻轻掠过,犹如花朵的呼吸,又像小草的气息,温柔舒缓得令人飘飘欲仙。

  听着那歌,最强烈的感觉是与天近了,与人世远了。眼里的景物和人群,都笼罩着一层超然世外的神韵,闪烁着天地间应有的一切原始的美好。

  唱歌的是一个身穿长裙白衣,罩着红色坎肩,头上缀有用珊瑚、玛瑙、贝壳、料珠和银币串成的漂亮头饰的傈僳(lìsù) 族小姑娘。

  她叫阿妞。在怒江大峡谷,阿妞像一朵美丽的山花,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她天真的模样和甜美的歌声,莫非就是那只传说中的天堂鸟儿?

  山风给了她健美的肤色,冰雪给了她晶莹的明眸,大峡谷是一位粗犷却又慈爱的母亲,竭尽所能,装扮出了一个漂亮的、爱唱歌的女儿。

  我说:“你唱的是什么歌呢?”

  “我⋯⋯唱山啊,水啊,唱高兴的事啊,哎呀,就是唱心里想唱的嘛⋯⋯”小姑娘说不出具体的东西,害羞得红了脸。

  路边绿地里一群边劳动边唱歌的男女,唱得很投入、很热烈,虽听不懂他们唱的是什么,但那歌声抑扬顿挫、浑厚热情,有着强烈的冲击力和感染力。

  傈僳族是个以歌为生的民族。

  他们都有好歌喉,都有着与生俱来的音乐天赋,有着植根于血液里的天然乐感。

  他们将自己的一切:劳动、生活、爱情、喜悦、忧伤⋯⋯都用歌声表达出来。

  他们劳动时唱“生产调”,打猎时唱“打猎调”,盖房子时唱“盖房调”,有客人来了时唱“迎客调”,客人走了唱“送客调”。婚礼、节日、孩子出生、老人去世,都有歌。最有意思的是相互之间有了纠纷,也是唱着调子讲道理,谁的道理多,谁的调子也就多,最后公证人的决断,也是用调子唱出来的。

  阿妞说,他们的歌,叫“摆时”“莫广”和“优叶”。翻译成汉语,就是自由的山歌、悠远的古歌、老年人怀念往事的伤感的小调、男女的情歌⋯⋯

  他们的生活并不轻松,大峡谷里的一切都是严峻的。那些深嵌在山褶里的村寨,那些汇聚在山顶的风雪雾岚,那些满是砾石的山沟深壑,粗蛮的江河与嶙峋的土地,无一不展示着生存的艰难。

  但他们却爱唱歌。

  这个生活在深山峡谷、曾依靠狩猎和采集为生的边地民族,拥有着无比丰富而又动人的歌。他们的歌是随着生命一起成长、一起繁衍的。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的歌有着严格的韵律和高音、中音、次中音、低音的多声部划分;有着不同的调式,丰富的节奏变化,声音高低

  和强弱对比。那变幻无穷的曲调和美妙的和声浑然天成,优美动人。

  这样的民族民间音乐,已经远远超出了我所了解的音乐常识范围了。

  阿妞对我的惊异不以为然,她说:“你也会唱的呀!来怒江的人都会唱的。”她小声唱起来,她唱的是傈僳语,那旋律似曾相识,令人感到亲近,却又扑朔迷离。我在记忆里搜寻着,像幼时的童谣?像外婆唱的摇篮曲?像风华正茂时的青春之歌?像在盛开着桃花的田野上漫步时的吟唱?似乎都像,又似乎都不像。歌声像飞翔的鸟儿,当你刚刚试图捕捉它,它一亮翅又飞走了。有一种神秘的感觉在引导着我,我跟着阿妞,轻声哼着就和上了她那神奇的节拍,自然而然地融进了她的歌里。

  奇怪的是无论我怎么唱,阿妞都能巧妙地变换着声部,使那歌声和谐自然。有时我明显地唱跑了调,还没觉出别扭,不知阿妞怎么一转,那跑了调的歌又变得悦耳动听了。

  我试着唱《半个月亮爬上来》,我寻思,大峡谷的傈僳族小姑娘阿妞,肯定不会唱这支很抒情而又多声部的汉族民歌。哪知我才一唱,阿妞就跟着唱起来,没有歌词,只有和声,深沉柔美的声音,竟与歌里的情景相融,吻合得天衣无缝。

  我问她:“你知道这是什么歌吗?”

  她摇了摇头,说:“真好听!”

  这就是这个小歌孩的本领了。

  傈僳族不仅爱唱歌,而且会唱歌,能够在瞬间领会并捕捉到任何一首歌的精髓,将其化为他们的歌唱出来。

  在陡峭的山脚或小村寨旁,常常坐落着些佛寺、教堂⋯⋯这里各民族古老的原始宗教、神灵崇拜、藏传佛教、基督教和天主教等多种信仰并存,各种宗教相互宽容,互不干扰。人们活得真诚而朴实,整个人生就像一首对自然和生命的赞美诗。

  正是精神的富足和生存的单纯,孕育出了大峡谷神秘的音。那饱含着期盼和憧憬、无比纯朴优美、声部繁多、随心所欲的民间歌曲,让你感受穿越时空的天籁之音,领略怒江大峡谷少数民族原生态文化的纯朴与博大。

  阿妞和她的伙伴们到过昆明、北京、上海⋯⋯是唱着歌去的。她告诉我,人们爱听她唱歌,只要她唱起来,就有很多人同她一起唱。

  “像你一样!”她有些调皮地说。

  一群衣着艳丽的傈僳族小姑娘来了。阿妞欢快地跑了过去,边跑边挥手向我道别。

  风儿送来她们的歌声,我心里一热,眼前突然模糊了。她们唱的是《欢乐颂》,是《友谊地久天长》⋯⋯那是流行于全世界的人类颂歌啊!这些孩子甚至还不懂汉语,但她们却能将来自遥远国度的颂歌唱得自然流畅。那热情、庄重的歌经她们天然的和声唱出,显得更为质朴和奇妙。那不同的声部托着魔幻般的旋律在怒江大峡谷回荡,清泉、山风、江涛、急流、歌声⋯⋯所有的声响都融汇在一起,大峡谷如一架巨大的管风琴,轰响起无数发音管,热情奔放,激情洋溢,充满虔诚,充满深情。

  那是来自天堂的神奇之音,是人类的共鸣。听着那奇异的歌声,我心里涌起一阵感动:生命、生灵,大自然的一切,都令人热泪盈眶、肃然起敬。那歌声就是一只彩色的天堂鸟儿啊,在你的心中翱翔,乘着那轻扬的翅膀,你会看到很多美好的东西:友爱、和平、真诚、善良与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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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文先用一阵如“来自天堂的神奇鸟儿”所唱出的曼妙歌声,把我们紧紧环绕起来,接着才在我们的陶醉与好奇中,把会唱歌的傈僳族小姑娘阿妞领到了我们眼前。这样从声音到人物的感知过程既符合山间行路的真实情态,也使我们对阿妞的歌声和形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接下去,作者的叙述由阿妞又延伸到了“以歌为生”的傈僳族人身上。在这里,我们深深地体味到,歌声不只是一种音乐,更是欢欣、炽烈、坚韧、乐观的生命意志与情感的表达。作者的语言表达也如文中的歌声般悠扬婉转、深情缱绻而又铿锵澎湃、顿挫分明,给人以美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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