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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猫凭空消失
七、灰猫凭空消失
“总算来到前院。”小强呼出一口浊气，心头一松。
那盏路灯仍然有气无力地亮着。这时大火已经熄灭，空气中还能闻到杂混着汽油、烟尘和焦煳物体的气味。
“刚才那一段黑路实在令人心惊胆战，总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心头突突乱跳，终于又见到光了。”小强急切走进灯光能照到的地方，四周查看一下，没发现异常，这才回过头来。
“咯噔”，小强心头一跳，诧异地嚷道：“乐乐！灰猫呢？怎么没看到灰猫？”
“啊！”乐乐急忙回头，向刚才走过的方向望去，那里已是杳无人迹。“是啊，灰猫到哪去了？”
“他不是跟在你后面吗？”小强瞪大眼睛。
“我不知道啊！刚才害怕，那一段路……我只顾紧跟着你往前走，没注意后面呢。”乐乐一着急，结巴起来，再瞧着那段黑糊糊的石子路，心头涌动着毛骨悚然的感觉。
“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怎么会一点声息也没听到？”小强举起电筒，顺来路往回搜索。
乐乐也掀亮电筒，紧跟上小强，不敢离开半步。
两道光柱如同两条亮闪闪的银蛇在黑咕隆咚的暗夜中缠绕着，不停地窜动。墙角、树丛、鹅卵石路和空地被电筒光一片一片地扫过，却独独不见灰猫的踪迹。
小强又来到后院拐角。借着那盏路灯的光亮，可以一览后院的轮廓，也没有发现灰猫。乐乐电筒光向墙根扫去，一株老槐树站在黑黢黢的暗影中，光柱顺着疤痕累累的树干爬了上去，巨大的树冠张牙舞爪，摆出一副可怕的架势，似乎随时都会扑过来的样子。
乐乐禁不住身子一阵颤抖，打了一个寒战。光柱抖动几下，似乎也惶恐不安。
“扑啦啦。”突然，一个大得吓人的黑影闯入电筒光圈，顺着光柱迅疾撞了过来。乐乐吓得猛地退后一步，后背正好顶上砖墙。慌乱中已无处可逃，他下意识地一缩脖子，脸颊被一只翅膀扇到，火辣辣地生痛。
“妈呀！”乐乐一声惊叫，心头鼓点乱敲。
一团混乱中，只听到“嘭”的一声闷响，似乎一只大鸟撞上墙面，“嘎——”惨叫声刺破了夜空。
大鸟盘旋着摔落在地上，随即又翻滚几下，还未站稳，就扑腾着翅膀冲天而去。
小强听到背后乱响，急忙把电筒光柱横扫过来，光柱打在疯狂扇动的翅膀上，破碎成乱跳的光斑。
“原来是一只受惊的大鸟。”小强放下心来。
光柱又转向乐乐站立的地方。乐乐还傻呆呆地靠墙站着，一动也不敢动，那一刻似乎被吓懵了。
“那是什么？”小强忽然头皮发麻。“乐乐，小心！”一声大喊冲口而出，夜空似乎都被这叫喊声震动得“嗡嗡”直响。
一条粗大的、湿漉漉又滑溜溜的触手扭动着翻卷着从黑洞洞的窗口垂落下来，缓缓地向乐乐的头顶伸去。
大大小小的一群戈雅巨鼠家族埋头在草丛和树根下不停地找寻食物，灵敏的鼻子一收一缩嗅探着夜晚湿漉漉的地气。
一只领头的大巨鼠忽然抬头，两腿蹲坐，上身如人立起，又尖又长的毛茸茸的耳朵警惕地竖了起来，黑溜溜的眼睛朝向远处“废墟城堡”的方向张望。
巨鼠的耳朵在轻微颤抖，循着声音调试方位，似乎在倾听什么动静。不一会儿，一道尖厉的啸音冲天而起。巨鼠撮着尖嘴，腮帮子如气球般鼓起，又急剧地收缩回去，啸音接踵而至。
雾气腾腾的旷野中，这声音如孤魂怨鬼，直钻心头。卡卡波急忙捂上耳朵，大张着嘴巴，晃动着脑袋，马尾辫疯狂地抽打着脸颊，试图逃避这巨鼠啸音。
“汪汪汪”，绅士也发怒了，冲着那大老鼠瞪着愤恨的眼睛，狂吠起来。
美智此时却异常冷静。“把口张开，没事的，不用怕……”转头安慰一下卡卡波，又回头瞪大眼睛，继续观察巨鼠群的举动。
巨鼠都停下了吃食，一个个抬起头来，四下张望着。
领头巨鼠放下身子，抬腿就奔跑起来，“刷刷刷”野草如突遭风暴的大海，狂乱地摆动起来。巨鼠争先恐后地钻进半人高的茅草中，向“废墟城堡”席卷而去。
野地里突然安静下来，几只昆虫小心试探着低鸣几声。不一会儿，各个角落里开始有昆虫在应和，虫鸣声越来越嘹亮，虫族的音乐晚会再一次上演了。
刚才，巨鼠的出现，使得昆虫们被迫屏声静气，压抑了太久。这时的大合唱像突然高了八度，喧嚣嘈杂着极不成调。
乐乐迷惑不解地瞧着小强在那里手舞足蹈地叫喊，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大张着眼睛惶恐不安，觉得小强那夸张动作十分滑稽。
“小心什么？”乐乐还未从惊吓中清醒。
情况万分危急。小强已顾不得解释，扬起手里的电筒，狠命地向乐乐砸了过去。
乐乐一看不对，猛一缩脖子，心头“扑棱棱”像那只野鸟乱跳。
“小强！发什么神经了？”
“乓——”那只大号电筒疯狂地旋转着，带着疾风和乱舞的光圈砸在乐乐头顶的墙上，玻璃碎片四散飞溅。
摆动的触手被锐利的玻璃碎片如狂风暴雨一般猛刺，像被大火灼烧似的剧烈反弹开去，抖动几下，“吱溜”一下缩回黑洞洞的窗口。
乐乐蹦跳着躲避碎玻璃雨，抬头向上望去，恰好瞧见触手的尖端，转眼间溜进了窗洞。乐乐手脚一阵冰凉，这才明白了小强砸手电筒的原因。
“那……那又是什么鬼东西啊？”乐乐声音颤抖，实在经受不起接二连三的惊吓。
电筒光柱打在窗子的四周，顺窗框溜了一圈。涂满黏液的窗栏在白晃晃的灯光下纤毫毕现，乳白滑溜的黏液缓缓地从红砖墙上流淌下来，“吧唧——”时不时一两滴黏附不住，滴落墙脚。
光柱又刺入洞开的窗口，在房顶的一角游移扫视几次，再没发现什么动静。
“窗子在三楼，我们得赶紧上去看看，灰猫很可能被这怪物捉了去。”小强边说边掏出了蛛网枪。
“乐乐，我打正面进攻，你顺墙爬上去，看准时机，给它来个前后夹击。”
小强接过乐乐的电筒，急匆匆地消失在前方不远处灰楼的转角。
月明星稀，月亮像小船儿渐渐划向偏西的方向，杂树林恢复了宁静。
大老鼠都跑走了，卡卡波又打起了精神。“这里怎么会有戈雅巨鼠呢？史前动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黑色的大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一脸茫然。
“这里很是诡异。从刚才的情形上看，巨鼠好像是被谁饲养的，听到命令信号就赶快跑回去了。”美智皱起眉头，也十分不解。
“和灰猫他们联络一下吧，也不知道他们那边情况怎样啦。去了这么久，怎么没见一点动静？”
“喂！灰猫……鸭梨强……笨海龟……”
“回话呀，你们能听到吗？”
卡卡波从屁股底下摸出对讲机，挨个地呼叫着诨名，试了好几次，都没有任何回应，不禁焦急起来。
“哧啦——”“吱吱——”静电的干扰声也似乎故意和卡卡波作对，卡卡波气得嘟起小嘴，把它摔在了座椅上。
“关键时刻罢工，笨海龟办事一点也不牢靠，竟然买了个废品回来。”
美智心细，拾起来抓在手上仔细检查：状态指示灯仍然在闪烁着绿光，看上去机器并没有异常。
“好像不是对讲机的问题，是通讯受到了干扰……”
卡卡波听美智这么一说，“咯噔”一下心悬了起来。
“难道有人在监听我们吗？”卡卡波紧张不安，抬头向车窗外张望。
突然，两只诡异的大巨鼠如人站立，悄然无声地向这个方向潜行，卡卡波见了心底直冒凉气，受到惊吓，突然怪叫。
“哇！”
卡卡波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紧张得透不过气来。眼睛看着美智，用食指不停地戳向窗外。
瞧见卡卡波神情不对劲，美智急忙回头一看。
“啊——”美智失声，心脏骤然狂跳起来。
月光下，一高一胖，一粗壮一矮墩两只巨鼠发现被人发觉，于是加快了奔跑速度，向车子奔跑了过来。
“汪汪汪”，绅士也看到危险，对着巨鼠发出了恶狠狠的警告。
借着斑驳的月光，美智定睛仔细一瞧：“不对，这不是巨鼠，是古噜和乌齐两个大坏蛋！”只见这两家伙戴着一副头套，上面镶嵌着一对滚圆凸起的窥视镜，黑暗中着实吓人。
卡卡波这时也发现了真相：“古噜手里举着什么？”
“恍——”一道强烈的白光一闪，驾驶室在光瀑中一片雪亮。
卡卡波和美智晕了过去，大脑中白光闪闪，不停地变换着奇形怪状的颜色。
四周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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