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波：谈文学的启蒙和启蒙的文学（图）
下边我们就请金波老师发言。
金波：我的发言稿在咱们发的文件里都有了，就不准备重复那个文件了。我来参加会直接像前面发言的朋友那样，一天多处在一个非常兴奋的状态，也感觉到非常温暖，所以我就在这种情绪之下，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再把我文章里没表述或者表述不够的地方，单独说一说。
在说我的发言之前，我想必须得说两点，第一点就是最近由于咱们为了召开，把这个会议开好，在张楠他们团队里是非常辛苦的，几乎最近的一两个月，甚至更长一点，两三月他们一直为这个会整个的团队全体动员，他们经常废寝忘食，特别临近开会这几天都是工作到半夜，有的就在编辑部休息，这种精神我非常感动。我想我们为幼儿文学来创作，奉献我们的力量，我们只是写了一些东西，但如果没有他们这个团队在后面支持我们这个工作，我想我们也不会达到今天这样一个效果，让大家这么感动。这是我要说的第一点题外话。
第二点，我听了上面的发言，不管是我的老朋友，还是年轻的朋友，他们发言对我都很有启发，不管是肯定的，还是商榷的，这些我觉得都很启发我进一步思考。特别是我们这次，和我年龄差不多的束沛德老兄和樊发稼老弟两个人的发言都非常亲切，我们三个人年纪比较接近，经常在一起切磋。束沛德是78岁，我想要改一下我是70后，我74岁，就是说我是70岁以后的年龄，简称70岁，希望我们的心态也能像70后一样。下面开始说我的正题。
我的发言就想在我发言稿的基础上，我想到一个题目，一个观点或者说，就是说幼儿文学实际上它是把美转化为善的文学，我觉得这是幼儿文学的极大的功能。为什么这样讲？我想起一件事情来，有一次有一个人他向孩子们了解情况，他说请孩子们说一说什么是爱？当然有很多孩子讲了，说妈妈舍不得吃的东西给我留着，这是爱。姐姐的衣服，把最漂亮的给了我，这是爱。其中一个孩子说，当你呼唤我的时候，你的声音让我感觉到很安全，这个孩子很独特，就呼唤他的声音他感觉到很安全，这就是爱。这句话一听之下没有想得很清楚，但是后来我觉得这个孩子说得很独特，独特的背后有他的感情体验。别人叫他的时候，那种声音为什么让他感觉到很安全呢？这里面的内涵太丰富了，我想用我的表述恐怕也不能穷尽它的丰富的内涵。
这里头我就想起了幼儿文学，幼儿文学应该是让孩子读到的时候，给他写的不管是一首儿歌还是一篇童话故事，应该让他感觉到很安全。安全两个字内涵太丰富了，有温暖，有安宁，有一种不恐惧，有一种非常愉快，甚至可以说是体验了美的东西，所以他才感觉到安全。所以我们的幼儿文学应该是这样的，就给孩子们，当你给他朗读的时候，他听的时候感觉到非常亲切，是美的东西。从这个孩子关于爱的诠释，我想起我们幼儿文学有这样一个功能或者有这样一个使命，就是把爱转化为善。这里头我就想到，作家作为从事幼儿文学创作的作家，如何让你的文学作品给孩子读的时候，特别是比较小的时候，他倾听你的作品的时候，他会感到很安全，他感到安全背后许多许多的东西，也就是说幼儿文学实际上给孩子最大的功能，是让他有一种情感的体验。这种体验是非常重要的，我们不必说教育性，那么多那么多，但是其实真正达到教育目的的必须对孩子来说是感情的体验。这是一个渠道，任何一个孩子不会直接跳跃到他受教育的境界，他永远是一种感情的体验之后，保留在记忆里头，然后慢慢地去体验它，这样才能够有所谓的教育性。其实教化是慢慢慢慢地熔化在他心里头的，并不是让他读完一篇作品，马上意识到自己受到什么教育。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的作品也就不可能长久。
幼儿文学作品非常强调它的教育性，但是这种教育的方式是不一样的。我就想到，我们作家，其实作家在给幼儿写作的时候，他的心态应该是非常独特。这种独特的心态是什么？我常常这么想，他有一个宁静的心态，因为我想我们给孩子写作的时候，不会带有太大的功利，说我要拿到多少稿费，要成名，幼儿文学不大可能。给幼儿创作的作家，他的个性，我特别强调一个作家的个性，一个作家的个性是能够影响到他创作的成败的，影响到他的艺术风格，那么一个幼儿作家首先他要有宁静的心态。第二要有温柔的气质，这种温柔的气质，不是说我们对孩子如何迁就他，不是的，它是熔化在整个的言语行动当中，所以我说温柔的气质非常重要。还要有忘我的境界，说得再白一点，忘我的境界不是说从功利的角度去谈忘我境界，就是当你为幼儿写作的时候，你那个时候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年龄，也可能写的时候忘却了自己的年龄，完全做到了全身心地回归你的童年。给孩子写任何一篇东西都需要有非常宁静的心态，有非常温柔的气质，有非常忘我的境界，完全和孩子打成一片了。这种打成一片不是牙牙学语，孩子说话，也不是蹲下来和孩子讲什么，而是整个的自觉不自觉的就已经回归了童年。儿童文学作家是生就的，不是造就的，我觉得给幼儿创作的时候，这样一个规律特别特别鲜明。
我觉得幼儿文学创作出来以后，应该把美转化为善。因为只有把美转化为善，这种美才有一个非常美好的终结，至于说如何让孩子感受到美？当然这里头有很多很多的，从题材到技巧。那么感受的过程其实也就是学习审美的过程，对孩子来说，感受比领悟更重要，我们不要对孩子一开始就说你要领悟到什么，我非常不同意那种亲子共读的时候设计了很多的一系列的问题去问孩子，这个孩子好不好，这样做对不对，这样的题目我觉得是给孩子增加负担。因为你给他读，就是让他自己去感受，而不是盲目，急忙让他感受到什么，感受到什么东西，我觉得那个才是重要的，而醒悟到什么东西那是次要的，他会慢慢领悟，只要你的作品好，那么储存在他记忆当中了，他会领悟的，你不必急于说念完之后就让他领悟到什么，因为这往往是强加给孩子的，而且这样的阅读就扼杀了孩子阅读的兴趣。所以我说感受的过程就是学习审美的过程，幼儿文学就是体验一种美的一种生命的黎明，只有学会体验美的时候，他觉得他的生命才有意义，他才会从混沌当中马上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孩子了，我看到了光明，看到了阳光，我觉得幼儿文学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不要把它想得，它能够承担更多的什么使命。当然我们如果说对幼儿文学美总应该体现在哪几方面吧？我觉得应该体现在形象、色彩、声音等等，其实这是幼儿文学，应该说任何文学都应该这样，但是幼儿文学非常强调的形象、色彩、声音，我们让孩子在作品中感受到色彩了，特别是声音。比如拿拟声的修辞手法在幼儿文学里很多很多，在成人文学可能就少了。
比如举个例子，小小的一首儿歌，传统的童谣我们去分析一下，从形象、色彩、声音去分析一下，比如说这样一首儿歌，说羊羊跳华墙，抓把草喂你娘，你娘不在家喂你们老哥仨。我们分析一下它的技巧，我们现在创作的童谣经常是三三五或者三三七的句式，这个童谣是一字句的，是一一三，抓把草喂你娘，一一三三，最后一句虽然是六言但是是五言的节奏。它的这种节奏实际上是羊，羊，实际上是三言的节奏，就是羊啊羊，跳华墙，你读的时候要意识到这地方空了一拍，抓把草喂你娘当然声音非常地响亮，你娘没在家这句话，下边喂你们老哥仨，换韵是这样换的，用了一个顶针句，你娘没在家，喂你们老哥仨。你们读一下，用了节奏的朗读的那种技巧，用了非常响亮的韵脚，然后用了顶针句的句式，然后换韵，你感觉到始终它的音乐性是在变化当中。我想我只举这么一个例子，就在幼儿文学当中你看它已经是技巧其实包含得非常非常地多。但是，幼儿文学它的美就是从这样大量的形象、色彩、声音。幼儿文学的作品，有时候比如说没有意思的意思在幼儿的，尤其是童谣当中是非常非常地多的。这个没有意思的意思有时候实际上就是一个什么意思呢？就是用它的声音吸引孩子，就是声音吸引他，我认为他就是在学习审美。所以形象、色彩、声音是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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