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职业:催乳师
-本刊记者/杨东晓
一篇“催乳师”收入过万的新闻引得月嫂纷纷改行,催乳师被人们看成了“打工贵族”
具有10年“乳房护理”教学经验和母婴护理服务体系的上海好事服务技能培训中心,早在1997年就开设了乳房按摩与护理课程,负责人柳梅秀告诉《新世纪》周刊:“目前国家还没有催乳师这一工种,这是媒体给取的一种称呼,乳房按摩有助于产妇出乳,它只是我们母婴护理服务中的一项课程”。
一般人做不了的工作
“催乳师”之所以在近几年日益受到重视,柳梅秀分析说:“这与这代年轻母亲本人是独生女有关,而且这代独生女的母亲也不太会伺候月子了。另外,随着家政服务分工的不断细化,专长和技能的优势也显示出来”。在上海月嫂分为各种级别,级别最高的金牌月嫂月薪4000元,星级和优秀月嫂均有2000~3000的月收入,好的月嫂永远都是不够用的。
这所从1997年起开设过100期乳房按摩课程的培训中心,并不认为催乳师是项特殊的工作,“没有爱,是催不出乳的”,柳梅秀说,“一般人是不能做乳房按摩工作的,没有体验的人,对产妇心理和生理不熟悉,人家疼不疼你不管,怎么能做好呢?”
这位负责人说乳房按摩课程是一项需要爱心的工作,5
00元的收费也并不是按摩一次的费用,不同情况的产妇需要不同的护理,有的需要两三次,但总的收费是500元。
对于此前有关报道中所说的很多产妇产后无乳以及“催乳师”的无往不胜的报道,柳梅秀说:“上帝造人有着许多奥秘,当了母亲的人,更多的是能够自动出奶哺乳的,同时也并非所有的产妇经过按摩都能出乳,这也跟人的个体差异有关。有些年轻女性因为出于身材等因素的考虑,从怀孕起就想我不要喂奶,我不要喂奶,结果出于这种心理的暗示,她在怀孕过程中,内分泌受到影响,往往真的就没有奶了。”
产妇产后不出乳,一般在产后3~4天内请母婴护理人员来做乳房按摩比较合适,最晚不要超过七天。否则过度的乳腺堵塞容易引起乳腺管发炎、结块。这时即便按摩出乳,也不能再给婴儿吃了。而一位负责任的护理人员,除了对产妇进行按摩令其正常泌乳外,还要科学指导产妇进行母乳喂养。
尽管并不是每位年轻的母亲都需要催乳,但是催乳的需求还是在不断上升。因为猪年生育偏好与中国第四次生育高峰的叠加,上海好事的月嫂已被定到了今年10月,“这只是按预产期排的,并不说明月嫂的预订一定排队就很长”柳梅秀以她上海人特有的严谨说道。
带着徒弟去催乳
在中国北方鸡西,文波是个家喻户晓的名字。这位月收入超万元的“催乳师”,无论在鸡西还是在中国的其他城市,都能被列入高收入人群。
文波因催乳出名后每天能接到2~4个邀请,每次服务的收费150元至200元,最多的一天曾为7名产妇催乳。因为这种对于文波催乳工作和收入的报道,不少慕名者前来求教。文波的家人创办了一间“康馨催乳公司”,她现在不仅自己亲自为客户催乳,还手把手地带起了徒弟。
在康馨催乳公司认为,这是一项需要实际操作的护理业务,所以每位学员都要跟着师傅文波实干15天。经理赵大宇说:学员一律是女性,我们不光培训她们催乳按摩,还培训她们走进医院、寻找客源、与产妇沟通的能力、与客户家属交流的能力,总之是培养她们走出去后,能开个公司创份业。”
由于文波这双手整天与乳房打交道,加上她的不断学习,现在光凭手感就能判断出乳房纤维瘤、小叶增生、乳腺炎等疾患并向产妇发出健康提醒。于是她不再只从事催乳这一项单纯的服务,对于非哺乳期的妇女,她还提供上门的乳房保健服务。
曾经有位做过乳房整形的未婚女子找到文波按摩她乳房内的肿块,经过热敷以及一周疏松按摩,这位姑娘的症状消失了。这件事给文波的启发是:可以向未婚顾客宣传乳房的保健知识,并把她们发展成潜在客户。
康馨公司收徒有一定的地域要求,考虑到各个城市人口以及出生率等因素,他们从不在同一城市密集招生。
文波:在产房发现商机
新世纪:当年你是怎么想到选择“催乳师”这一职业的?
文波:我为自己开拓这项事业有一个比较现实的原因,那就是1997年我自己下岗,3年后丈夫也下岗了,我必须找个工作;另外一个原因是我有一个终生的遗憾,我的两个孩子都因我产后乳腺管阻塞、乳汁淤积,细菌入侵而导致乳腺炎,不得不过早地断了母乳。
新世纪:具体是怎么开始的?
文波:我开始这一行的工作在40岁以后。那时候是2003年,我妹妹生了女儿后也没有奶水,我就按着书上要求给她按摩了30多分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我妹妹的乳腺管通开了,孩子吃到了宝贵的初乳。
同一病房的产妇们看见了,也请我去帮忙,当时我和我妹妹觉得这里边有商机。2003年6月,我正式参加了医院组织的月嫂培训班,后来又南下广州等地学习。但是那几年的教学都是类似于“哪儿疼揉哪儿”的民间技术,因此产妇有痛感,而且效果并不理想。
新世纪:现在你使用什么技术?
文波:后来我催乳的手法有了转变,这得益于我姐姐一位曾经“朝九晚五”的同事,她是位叫黄秋波的日本遗孤。2004年初回中国探亲时说到她在日本的职业是一位“催乳师”。我和我姐就去求她传授一些知识和手法。后来我使用的手法就是从黄秋波那里学会的,这就与传统操作不同了,几乎按摩40分钟就能解决产妇无奶的烦恼,有些客户需要第二天回访时再做一遍,更多的产妇则是一次出乳。不仅减轻了产妇肉体上的痛苦,也缓解了她们精神上的压力。
新世纪:你学会这种手法后,工作开始得顺利么?
文波:一开始还是没什么人接受,人家不管你手法科学不科学,总是先考虑我
“是来骗钱的”。还有一些是观念上的差异,产妇的公婆和丈夫,都不愿意让产妇把乳房暴露出来,让一个陌生人来“动手动脚”。
新世纪:这段困境后来是怎么突破的?
文波:我就先不收费,从提供免费服务开始,先让人能接受这种服务。有次一位孩子饿得嗷嗷叫的年轻母亲请我去试试。当她还没有感动痛就被按摩出初乳时,他丈夫硬是要塞给我200块钱。那是我从事这项工作以来挣到的第一笔收入。
后来我就走进产妇病房,我们那里有一个房间三四名产妇的,也有大病房六七位产妇的,每催乳成功一位,都有口碑效应,其他的也就愿意试试。
新世纪:现在有报纸说,你靠一双能催乳的手,月收入过万。这属实么?
文波:基本是事实。
新世纪:你们公司又开始了培训业务,来求学的人多不多?
文波:不少,我们只招女生,并且对人品有要求,对地域也有要求。现在已经带出30名学员了。
新世纪:当初想到会因为这项工作致富吗?
文波:我是看好有市场,每年出生这么多新生儿,而且现在又提倡母乳喂养,这种知识的普及对年轻妈妈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